農村的體育課就是在一片石灰地上,由于下了雪這節體育課老師讓他們掃雪。
老師剛開始還會站在這裡巡視,等老師一走,班裡的搗蛋鬼們有的直接掃把一扔去玩雪,有的把掃把當“金箍棒”耍,也有的會故意把掃雪的動作放大,雪沫就會被掃濺到旁邊女同學身上。
喻歸也在認真掃雪,他手裡的掃把柄斷了一截,掃了會兒腰就酸了,他站直身體伸了個懶腰,心裡默念:快長高快長高!
突兀的叫喊響起,是他的同桌。
“喻歸,老師叫你去器材室再拿幾把掃帚。”
喻歸點點頭,把“殘疾”掃把放在地上,去了後面的器材室。
器材室就是放一些學校暫時用不到的物品,叫雜物間其實更加符合。
想到自己一會兒也能拿新掃把喻歸心裡也有點小開心。
門是半敞的,喻歸站在門口不知道為什麼有點心慌,還沒等他反應過來,門裡就伸出來一隻胳膊,硬把他拉了進去。
裡面煙霧缭繞,昏暗的室内隻有零星紅光,喻歸咳了幾聲便死死捂住嘴不敢再出聲,透過窗外朦胧的白光,喻歸看清了拉自己的人是“李虎”。
喻歸看不到李虎眼裡的玩味和兇光,隻是在這裡他隻認識李虎,他怯怯去拽李虎的衣袖:“小虎,老師讓我來拿掃把的,隻拿掃把。”
李虎沒說話,門旁的一個高個子踩滅了煙走了過來。
“這小omega沒成年,有什麼好玩兒的!”高個子從陰影裡移到光亮的地方,打量着矮小的喻歸。
喻歸害怕的往後躲,高個子身上不好聞,說話也臭臭的。
他隻覺得頭腦都被熏的暈蒙蒙的,腦袋裡好像有個皮筋,馬上就要斷了。
“是不好玩,架不住嫩啊,水靈靈一小孩,跟豆腐似的。”
屋裡幾人都猥瑣的笑了起來。
高個子也被說的心裡悠然,迫不及待去摸喻歸,不成想喻歸咬了上去,直接咬了個紅血印。
“外婆說不能碰脖子!”喻歸又害怕又生氣。
他隻是來拿個掃把呀,拿了他就走了。
“媽的,勁兒還不小。”高個子甩甩手,想緩解疼痛。
李虎一看自己認得初中大哥被咬了,龇牙上前一腳踹喻歸肚子上。
“膽子不小,敢咬我大哥!”
喻歸捂着肚子嘔了半天,嘔出來的幾乎都是酸水,李虎雖然年紀小,農村孩子皮慣了,力氣卻都不小,直接就給他疼哭了。
“咳咳!”喻歸瑟瑟看着他們,哭道:“不要打我啊,我隻想拿個掃把。”
“外婆不讓碰脖子,我不是故意咬他的!”
李虎走到他面前蹲下來,最後一口煙吹到他稚氣雪白的臉上,“傻子,陪我們玩玩就讓你走,好不好?”
他也不等喻歸回複,一把拉出他的手臂,抽完還沒熄滅的煙頭在他白皙細瘦的皮膚上方冒着淡灰煙氣。
“你隻要把我們逗笑了我們就讓你走。”李虎邪笑着,說出的話與他稚氣的面孔大相徑庭。
“逗不笑我就把煙頭按你胳膊上了哦。”
語氣天真的像是在說什麼有趣的事情。
“小虎,不要 ,我怕疼。”喻歸哀求道,哆嗦的手指想去把李虎的手挪開。
“第一次失敗。”李虎回頭對他們開懷一笑,接着毫不留情地把煙頭摁了上去。
可能因為天氣溫度低,再加上煙頭在兩人說話時慢慢熄滅,上面的灼燒感不太強烈,喻歸隻是吓得抖了下。
身後看戲的人都像是可惜的歎了聲氣,李虎收到高個子的視線,對他讨好的哈巴笑了笑。
“強哥對不起!下把一定讓他疼!”
石強拿煙的手擺了擺,俯首對李虎耳畔咻咻幾句。
李虎樂出了聲,對石強舉了個大拇指。
接着他扭身對喻歸道:“傻子,會學狗叫嗎,學的像了我就讓你走。”
喻歸一聽驚喜的瞪大了眼,急迫道:“會!我會!”
還怕人不相信似的,又說着:“我學的小狗可像了!”
室内的人都嘲諷的笑起來,李虎也笑的溢出幾滴淚。
“哎呦!笑死我了!那你學下。”
喻歸隻是傷心的垂眸不去看讓自己心裡難受的畫面,稍後他才遲鈍的叫了出來。
“汪!”
李虎他們又哈哈笑了起來,喻歸不懂但卻覺得羞恥,臊紅了臉。
“像!還真挺像!”李虎笑道。
高個子也笑的厲害,他拍拍李虎的肩,“還真是!怪不得上次老二他們說這傻子喜歡喝童子尿!哈哈哈!”
李虎看逗大哥開心了,又對喻歸說:“傻子,再叫。”
喻歸低着頭卻怎麼也不肯再叫了。
“啧!”高個子好戲沒了,再加上手腕又疼起來,對喻歸怒火又升。
“是不是要給你栓個狗鍊子才會叫啊!”
李虎說:“你就說你是不是傻子?是不是笨蛋?”
見喻歸默不吭聲,李虎對着他的頭就是一巴掌,“聾了還是啞了,是不是還想讓我燒你!?”
喻歸瑟抖抖,看了眼李虎又點燃的煙,半晌小聲顫抖道:“是笨蛋。”
李虎不耐煩:“大點聲兒!”
“我是笨蛋。”
“再大點兒!”
“我是笨蛋!我是笨蛋!我是笨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