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聽見自己發出不可思議的驚呼:“為什麼……為什麼要偷襲我?”
“我要赢你!”這女聲……她似乎在某一次夢裡聽過。
她是誰?
“赢什麼?”
“所有!你創立的宗門、你的修為,還有愛你的人!隻要我毀了你的一切我就赢了!”
“所以是你引它們來!是你害死柳先生!”憤怒的大喊震耳欲聾。
“歲星!”
雲绯焦急的呼喚使她回神,她看見自己的雙手沾着鮮紅的血液,黑貓死在地上。
“沒事了,它死了。”雲绯摟緊她,發現她身體顫抖。“有我在,我會一直在你身邊。”
她并不是因為害怕而顫抖。
她想起曾經創立名為蒼靈教的宗門,因為行事不受拘束,被其他宗門诽謗成邪教,受盡排斥,因此她獲得“妖女”的诨号。
這段記憶與父母告知的南轅北轍,她選擇相信記憶。問題來了,家裡的父母到底是誰?
家裡沒有一張她的照片,更沒有她兒時和謝樂薇的合照;她蘇醒後穿的衣鞋、使用的日常用品都是現買的,沒一件她兒時穿的童裝……母親還騙她說一直在家裡昏睡不醒,依靠醫療器械和家傳的功法維持生命。
她默默注視雲绯,期望在她的身上找到答案。
雲绯通知保安來處理黑貓的屍體,并說明黑貓被邪崇附身過。
保安隊長高度重視,叮囑二人别外傳。
之後,雲绯帶她去校醫室檢查有沒有被黑貓抓傷。
夜幕降臨,專屬餐廳的玻璃窗殘留雨珠,一點一滴折射路燈的光華。
謝歲星沒有胃口,點了一份黑松露雞肉粥而已。
對面的雲绯推來她點的茶樹菇焖鴨:“你要多吃點,體力不夠怎麼應付接下來的高強度陣法學習?”
她嗔怪地瞪雲绯,有意無意地說:“你說得對,我要向前看,不能總陷入往事中。”
雲绯的笑容變得不自然:“什麼往事?”
“就是想起的一些往事。”
“是哪些往事?”
謝歲星彎彎的眸子像月牙:“你不是說你哥可能認識我嗎?我的回憶裡有你哥的身影,我私下告訴他比較好。”
雲绯直勾勾地盯着她。
“怎麼,你不想我和你哥見面?”
對面的小狐狸滿眼壞主意,憋得雲绯想藏起她教訓一番。“我哥神龍見首不見尾,很難約。你告訴我也行。”
“不告訴你。”
雲绯憋着一股勁握緊筷子。
這時,熟悉的身影來到專屬餐廳用餐。
經過她們的一桌時,淩肆刻意放慢腳步,不動聲色地看向謝歲星,奈何對方看也不看他一眼。
他氣悶,沉着臉到角落坐下。
熟人接二連三出現,燕庭安沒有立刻到靠窗的位置坐,而是走近她們跟她們打招呼:“晚上好。”
“晚上好,你今晚一個人吃飯?”雲绯似笑非笑。
燕庭安不緊不慢:“除了歲星請客那晚,我一直一個人吃飯。”
“呵呵。”
謝歲星擡頭朝他笑笑,然後托腮發呆。
他不再打擾,到窗邊的座位。
“你多吃點。”雲绯不忘叮囑。
“知道了。”她嘀嘀咕咕地補充一句:“姑奶奶。”
角落射來的直勾勾視線難以忽視,謝歲星用餘光瞥去。
雲绯還沒恢複好,臉龐依舊蒼白。
她已經報名當“紅狼”,但不能确保成功當選,需要欠一份人情來保證她能混入這個月的深紅派對。
她一邊喝粥一邊思索拜托誰,不讓雲绯操心。
周一的醫古文課最讓人想逃課,枯燥晦澀,偏偏作業多,愛讓他們到線上答題。
“這一次答題滿分的還是謝歲星同學。”教授接着搖頭:“這一次不合格的同學超過十五個,你們再不加把勁,期末可能會挂科。”
“張教授,翻譯整篇古文很難啊!古漢字很難寫啊!”
“呵,認真聽課就不難。後排的,别睡覺了。”
專業課對謝歲星來說得心應手,英語和計算機課上得有些吃力,但比起社團的學習還好。
中午十二點半,靈陣社的全員來到聚星樓上課。
“哇靠,哪個大叔這麼沒素質?”
他們發現貼門上的A4紙門牌,被煙頭燙穿一個洞。門前堆積七、八個煙嘴,害他們産生門牌粘着煙味的錯覺,惡心死了。
謝歲星默默歎氣:“還好沒撕掉我們的門牌,我們打掃一下。”
他們幹脆把整個教室打掃一遍,掃走心裡的不愉快。
“中午先上理論課,認識一下陣法的作用。”韓玉霄捧着厚厚的古籍進來,為了設計課程表,他的臉龐熬瘦了些。
泛黃又厚的古籍太吓人,台下的成員不自信地咽口水。
下午一點半要回去上課,大家匆匆忙忙地收拾離去。
在新概念中醫專業的階梯教室外面,謝歲星遇到早早等候的淩肆。
她裝作沒看見,邁步進教室。
“歲星!”
果然是來找她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