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五,參與深紅派對的名單已經通過郵件發布。獲得“鼹鼠”邀請函的學生,一旦逃避不參與,将面臨可怕的懲戒。
淩肆履行諾言,成功讓謝歲星當上紅狼。
明晚七點,舉行深紅派對的地點依然是鏡月樓。
萬裡無雲的碧空倒影在拱形的格子窗戶上,澄明的藍天被悠揚的琴聲暈開,天空的碎塊簇擁坐在鋼琴前的高貴身影。
銀發少年身穿複古的白色襯衫,系帶的荷葉邊袖口外是靈活彈奏的雙手,修長優美的手指在黑白琴鍵上翩翩起舞。
緊湊而優美的旋律展開蒼莽的畫卷。
連綿高聳的山脈下是波瀾壯闊的大海,一群白色的海鷗叼起海裡的魚,停歇在岸上海邊喂食自家的孩子;它們旁邊的墨綠森林浩瀚莊嚴,郁郁蔥蔥,森林的深處是守林人的房子,被樹藤和青苔環繞。
《緻愛麗絲》中的心意傳達給老師和傾聽的同學,他們想象出旋律化作美麗的大自然,卻不知道山脈和森林覆蓋一層初雪。
蘇璃指尖下的琴鍵也是冷的。
他閉着眼,緊皺眉頭。
他彈奏的每一個音符都是風雪。
示範結束,老師若有所思:“愛麗絲看到的是深秋的大海和森林,雖然蕭索但也賦予愛麗絲神聖的品性。”
“謝謝邵老師點評。”蘇璃向同學們鞠躬緻謝,回到自己的座位。
他握着拳頭,掩飾顫抖的手指。
他演奏的《緻愛麗絲》失去了陽光。
坐在旁邊的冷豔女生是獲得二等獎的女生,她由衷地稱贊蘇璃:“你的旋律很震撼,把畫面變成無盡展開的畫卷。”
“謝謝。”他眉開眼笑。
看向琴譜時,他雙眼冰冷。
盡管中午放學後獨自練習,他也彈不出以往明媚的感覺。
铛!
當腦海中的琴譜消失第一個音符,他的臉色開始陰沉。
铛——
空虛的内心像一塊橡皮擦,慢慢地擦掉每一個熟記的音符,擦掉他能模仿的情感。
铛铛!
旋律開始雜亂無章,怪異的曲調破壞原曲的意境。
嘻嘻嘻……
他聽不見琴音,隻聽見内心深處嘲笑的聲音。
噔!噔!噔!
他灰綠的眼睛變成翠綠,十指的指甲變尖。
尖銳的指甲彈不了琴鍵,他換成拳頭錘擊黑白琴鍵,發出震耳欲聾的噪音。
噔——
詛咒成真,他彈出來的隻有迷茫!
那一巴掌不但扇他的臉,還擊潰他所有的僞裝!
“啊啊啊啊——”
尖銳的指甲抓精美的臉龐,銀發染血,疼痛鎮壓焦躁和恐懼。
鮮紅的血滴落白色琴鍵上,美極了。
“嘻嘻嘻……”
人魚的自愈能力随着陰森的笑聲,周而複始。
煙草味殘留在聚星樓各處,可喜的是靈陣社内沒有煙味。
“胸針到了,每人拿一枚。”謝歲星抱來嶄新的銅制胸針。
胸針的圖案是中西結合的風格,镂空的五芒星中間是陰陽太極的圖案。
袁芝很有成就感,馬上戴上銅色的胸針。“成品很特别,一眼就看出我們社團的屬性。”
眼鏡男生點頭贊同:“希望可以一直戴着。”
聞言,他們陷入尴尬的沉默。
他意識到說錯話,急忙道歉。
“我們會招夠人的,胸針隻會升級成銀色。”謝歲星深信不疑。
“沒錯,靈陣社還會越來越多成員!”袁芝笃定。
韓玉霄把古籍往桌面重重一放:“走了的人就别再惦記,領完胸針就抄咒文,每一條抄二十遍。”
“二十遍?”
“拉丁文複雜怪我?”
“……”
袁芝和眼鏡男生無言以對,乖乖地坐下來抄符文,熟悉手感。
韓玉霄看向謝歲星:“你已經熟悉奇門遁甲,開始練習布置中級陣法。”
“好的。”
她收起多出很多的銅制胸針,剛坐下便有人敲門。
“請問……是靈陣社嗎?”
謝歲星一看敲門的紅發女生背着一個大布包,喜出望外:“千晴?你來找我嗎?”
葉千晴拘謹地看向地闆:“我來報名的……申請加入靈陣社……”
話音剛落,三個成員外加一名指導老師盯着她看,跟餓狼盯着肉塊似的,害她緊張不安。
“真的?”謝歲星難以置信。
“嗯。”
“快進來填表!”
其他人渴望又關切的視線穿過透明的光屏,落在拘束的葉千晴身上。
抄符文的兩人不專心,經常回頭看她。
“怎麼了嗎?”
袁芝笑了笑:“填表有不懂的,可以問我們。”
“暫時沒有不懂的。”
韓玉霄用書本敲她的頭頂:“專心抄,抄錯一個字母罰抄三十遍。”
袁芝臉蛋發白,不敢再走神。
謝歲星等葉千晴填完表,又發給她報名表填寫,然後介紹下個月的陣法比賽的選拔賽。
“下個月這麼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