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轉眼就入了冬。
今年的冬天特别冷,早早地就下了雪。
經常是前幾日的積雪還未化,過幾日又下雪了。所以雪越積越厚,出行不太方便。
靳才人卻在這樣的天氣,光着腳,穿着單薄的舞衣,在雪地裡跳舞。
她跳的是當年初遇皇帝時的舞蹈,跳了一遍又一遍,腳都凍紫了也不停下。
在她快要暈過去的時候,皇帝終于出現,把她抱了起來。
靳才人複寵,被升為靳妃。
雖然她暫時不是貴妃,但以皇帝對她的寵愛來看,升為貴妃的日子也不遠了。
後宮事務仍然是溫妃管着,但靳妃仗着自己複位,地位與溫妃一樣,時不時地給溫妃使絆子。
溫妃都以退讓為主。
其他妃嫔過了短暫的好日子後,又開始畏畏縮縮的。
她們的位份基本上都比靳妃低,不敢招惹靳妃。再加上天冷雪厚,妃嫔們便以怕冷為由,不怎麼出門,以免遇上靳妃。
整個冬天,都充斥着靳妃在雪地裡跟皇帝玩鬧的聲音。有皇帝護着,雪地裡也不冷了,靳妃顯得春風得意。
靳妃也很聰明,從來不跟皇帝提赦免大皇子的事,隻是一直回憶跟皇帝年輕時的趣事,加深皇帝對她的感情。
溫妃也不跟靳妃争寵,而是隔三差五地去先皇後的鳳儀宮,整理房間,并吩咐下人們維持好宮内的衛生。
自從先皇後褚氏薨逝,鳳儀宮一直保持着她生前的模樣,裡面的陳設都未曾移動,鳳儀宮的宮人也依舊被留在這裡看屋子、打掃衛生,月俸也照拿。
皇帝前些年還經常來鳳儀宮緬懷先皇後,後來也來得少了。
倒是溫妃還不曾忘記這裡,時不時地來照管一下。
某日,皇帝忽然想起了先皇後,便來到了鳳儀宮,剛好看見溫妃在彈先皇後的琴。
溫妃彈的是《半山聽雨》,這正是先皇後最喜歡彈奏的一首曲子,皇帝也很久沒聽過了。
皇帝駐足靜聽,沒有走進琴室,以免驚擾溫妃。
一曲彈罷,皇帝才走了進去。溫妃趕緊請安。
皇帝道:“免了。溫妃經常來這裡嗎?”
“是,這裡的衛生雖有下人們維持,但先皇後留下的焦尾琴無人彈奏,難免凄清了些。所以,嫔妾有空時,就會來琴室,彈奏幾曲先皇後愛聽的曲子,權當先皇後還未離去。”
皇帝拍了拍溫妃的手:“難為你還記着她。朕記得,以前皇後跟你最是要好。”
“是,嫔妾以前多虧皇後娘娘照拂。可惜皇後娘娘隻留下一個三皇子,嫔妾卻沒有能力照拂一二,心中實在有愧。”
“朕會召他回來的。他也許久未曾來他母親這裡祭奠了。”
“皇上不忘故人,皇後娘娘在天之靈也一定頗感安慰。”
“說起來,朕也許久未曾見你了。你為何不來找朕?”
“皇上近日有靳妃姐姐陪伴,嫔妾不敢打擾。”
“你也是朕的妃嫔,不必一味退讓。若是想朕了,可以随時派下人來找朕。”
“是,多謝皇上。”
皇帝牽着溫妃的手,走了出去。
第二天,皇帝下令,晉溫妃為溫貴妃,攝六宮事。
同時,召三皇子回京,到戶部任職。
皇帝還給了三皇子一塊令牌,讓他可以随時進宮祭奠先皇後。不過,他隻能去鳳儀宮和溫貴妃宮裡,不能随意走動。
他畢竟成年了,在後宮走動多有不便。皇帝允許他随時出入後宮,已經是莫大的恩惠了。
靳妃聽說了這些消息,氣得咬碎了銀牙。
蕭檸仍是閉門讀書,不理諸事。
三皇子每次進宮祭奠先皇後時,都會到溫貴妃這裡來請安,順便探望蕭檸。
他會給蕭檸帶很多好玩的東西,以感謝蕭檸之前的相護。
這天,蕭檸笑着問道:“三弟,之前我給你講的故事,你聽明白了嗎?”
三皇子道:“我一聽就明白了,畫師有兩幅一模一樣的畫,必須毀去一幅。畫師舍不得毀去,有個大客戶就毀去了第二幅,令第一幅身價暴漲。
這第一幅畫,就是大皇兄。第二幅畫,就是我。畫師就是父皇,大客戶就是靳貴妃一黨。
你給我派了兩名護衛,還要我小心被毀,我自然明白你在提醒我。
我多加小心,所以每次遇到刺客,都能有驚無險。”
“三弟真聰明。”
“最聰明的是大皇姐才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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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年二月份,蕭檸參加了會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