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個下屬道:“确實有……當時疫區有個小女孩撞到了公主,還對公主哭訴她家人欺負她的事。期間公主确實接觸到了那小女孩的眼淚、噴嚏之類的。我們雖然提醒公主遠離那小女孩,但已經晚了。”
奚縣令點頭:“原來如此……”
蕭檸道:“那小女孩也不是故意的,還請奚縣令不要私下為難她。”
“公主放心,下官不會這麼做的。”
于是,蕭檸就待在這裡養病。
奚縣令屢次想讓蕭檸去好一點的地方養病,蕭檸都拒絕了,隻讓随從們把這間破屋的門窗加固一下,貼上窗戶紙,防止風吹進來。
雖然她的病不會二次傳染,但她怕自己去别的地方,引起其他人的恐慌,還是不要貿然移動為好。
随從們就把房屋加固了一下,并搬來簡單的床和櫃子,這房子勉強能住人了。
蕭檸每天吃了睡,睡了吃,倒也清靜。
自從她來到容城,已經很久沒這麼清靜過了。
這天,蕭檸一覺醒來,發現屋子裡有個粉衣少女在熬藥,正是之前在疫區見過的醫師秋笛。
蕭檸問道:“秋笛,你怎麼來了?疫區的病人是不是好了?”
秋笛道:“不是,隻有幾個病人痊愈了,痊愈的人被轉移到别處休養了,但還是有很多村民沒有好。不過,其他大夫怕我一個人照顧病人會累病,所以他們自願來替我。
我本來想去鎮上找我爹娘,但縣令大人派人來找我,說是公主很欣賞我,想把我留在身邊做事,問我願不願意。我說願意,縣令大人就說,公主現在染病,還未離開文縣,讓我先過來照顧公主。等公主病愈,就可以一起回容城了。”
蕭檸喜道:“太好了,那我就聘請你做我的私人幕僚吧,月俸我給你發。”
秋笛有些興奮:“幕僚……是官嗎?我文化程度不高,也能當官?”
“幕僚不是正式官員,而是官員聘請的私人助手,但也算是個正式的崗位吧,就跟酒樓的掌櫃、賬房、夥計類似。”
“原來如此,那太好了。不知公主需要我做什麼?”
“你會醫術,以後就做醫術相關的事吧。不過,你為何說自己文化程度不高?”
“因為我确實沒讀過多少書,隻是熟讀了一些醫書而已。藥材名我都認得,但除了藥材名以外的字,我認得的不多。”
“那已經算是很有文化了,隻要你能在醫術上有所了解就可以了,未必要成為全才。”
“是。”
兩人聊了一會,藥熬好了,秋笛端給蕭檸喝。
喝完後,秋笛先出去休息。
過了一會,有人敲門。
蕭檸問道:“是誰?”
門外人答道:“是屬下,夏以清,來探望公主。”
“進來吧。”
夏以清進來後,蕭檸詢問了他一些容城的情況。
自從蕭檸生病,原地休養,她就把跟自己出來的官吏們都派回了容城,讓他們去處理政務,如果有什麼大事再跟她說。
夏以清道:“容城一切安好,請公主放心。”
蕭檸問道:“那是不是有什麼大事,你才來找我?”
“不是,屬下隻是來探病的。”
“謝謝你了,我好多了。不過病去如抽絲,還需要好多天才能痊愈。”
“公主,其實京城的醫療水平更好,您要不要回京城就醫?”
“我是外官,不能随便回京的。而且文縣的藥很管用,我再喝幾副就好了。”
“公主,自從來到容城,您夙興夜寐,十分辛苦。如今還染上了瘟疫,如果皇上知道了,一定十分心疼。您可以辭官回京,這樣既能養好身體,又能跟皇上共叙天倫。”
蕭檸有些驚訝:“夏以清,你為何這樣說?如果讓你辭官回家,你願意嗎?”
“公主,屬下跟您不一樣。屬下除了當官、掙俸祿,别無出路。可是您不一樣,您有得選。您待在皇上身邊,哄他高興,要什麼有什麼,沒必要像其他官員那麼辛苦。
您本可以過清閑自在的生活,為何要選擇艱苦的生活呢?您離開了容城,自然有其他人過來治理。您是公主,隻需要享受官員治理的成果就行了。”
蕭檸皺了皺眉:“夏以清,你要是再說這種話,我就翻臉了。你不會以為我走了,你就能當太守吧?”
夏以清惶恐道:“屬下沒有這個意思……我當然知道,我現在不過是九品小官,就算要升官,也要過很多年,絕不是把誰擠走就能占誰的位置。
屬下剛才這一番話,出自肺腑,隻是不忍見公主如此辛苦而已。您曾經幫過我,我隻是想讓您過得更好,别無他意。”
蕭檸覺得有些心煩,勉強說道:“這些話以後不要再說了。論身份,我既是你的長官,也是公主,我的事還輪不到你來管。”
“是。”
夏以清唯唯而退。
夏以清離開後,蕭檸對他多了幾分防備。
看來,夏以清并沒有自己之前想的那麼簡單。
他到底為什麼說這番話?蕭檸才不信他是自己想這麼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