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小時後，SANDY楊便興高采烈出現在酒店大門口——她本來春風滿面，可一看到餘夢金身旁的申奕佳，笑容不禁有些僵硬。小餘趕緊圓場：“好久不見SANDY——這……這是我前妻……奕佳，我在電話裡提到的嶽父就是她父親。”

“哦……原來如此！”楊女士頓時又恢複了淡定職業的微笑：“還以為你……又……”

“我們别站在門口，先進去吧……”餘夢金與二女一同坐到餐廳的一個角落。

SANDY瞧他的兩任妻子一個勝似一個，心底生出的惆怅驅走了最初接到他求助電話時的興奮愉悅，一坐好就忍不住打趣：“JIM你可真是十足的人生赢家！碾壓這世界上九成九的男人！”

“他越來越像JAMES BOND了，既能打，又花心多情！”申小姐心思細膩，目光銳利。察言觀色就發覺這位女士前後的态度反差，于是順着她旁敲側擊。

“呵呵……”SANDY楊輕輕一笑，忽然鄭重遲緩說道：“您父親的事，我跟市委打聽了。對方的關系很硬，京城有人！你們動了他們的蛋糕，觸到了他們的利益——恐怕是要小事化大、小罪變重罪……”

申小姐聞言，仿佛掉落萬丈深淵，默默無言。男人立即問道：“你們那麼大的國際企業，在國内辦廠，沒跟中央打過交道？”

“我們的國内業務隻限于浙滬地區，不需要和京城領導面對面溝通。這事……除非你們找到首堵的關系，否則……”

聽她言下之意，擺明了：愛莫能助。三人隻得心不在焉草草結束了高檔早餐。送走了SANDY楊，申奕佳忍不住淚水漣漣——餘夢金知道前妻向來從容不迫、鎮定自若，唯有離婚時才見過她哭泣，情緒失控……明白她已計窮力竭、漸趨絕望。于是緩緩挨到她身邊，握住她左手……

“如果到最後真沒辦法了，你會去劫獄麼？”女人低聲詢問。

“京城的關系……你一點也沒有？”這種時候切忌兩個人都上頭。

“那都需要時間的！隻怕這邊等不起……”陷入絕境，平常智計百出的聰明人也難免一時心急如焚。

“嗯……不知道國安局能不能派上用場……”男人念頭飛轉，快速回憶這些年的遭遇，又想到一根救命稻草。

“你還認識國安局的人？”前妻略顯驚詫。

“一面之緣——他留了手機号碼。現在病急亂投醫，什麼藥都試一下了！不過我得當面和他談，所以……我必須再飛回去。”

“現在就走？”女人眼中流露出眷戀。

“舍不得？”男人摸了摸她的尖下巴。

“時間不等人，快去吧！有什麼消息及時聯系。”申奕佳嫣然一笑。餘夢金這下才意識到：原來共同生活過的兩位伴侶中，還是和前妻的煩心事最少……

他把孫正周約到了首次相遇的地點：同樣的地方、同樣的夜深人靜。孫科長問道：“小餘有什麼要緊事麼？電話裡還不能說？又跑到這裡來？”

“别明知故問！我的行蹤肯定都在你的監控之下！”餘夢金向來讨厭裝模作樣的費話。

“既然你這麼爽快，那你是要請我幫忙喽？”孫正周也不再賣關子。

“你有什麼條件？”成年人都清楚天下沒有免費的午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