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認識那個人嗎?”餘頌小聲問去。
他回頭看向許池,那人一路走到教室後面。選了個中間的位置坐了下來,靠着椅背仰着頭,戴上耳機旁若無人地開始閉目養神。
“不認識。”
但是這個人知道自己的身份。
他不是普通修士,他是九天神境的人。
為什麼不直接把自己帶走?反而還要跟着來劍修學院呢?
知白想不明白。
“他看上去不像是普通人家的人,不過也不像是世家的。”餘頌小心翼翼地觀察着許池。
“你很擅長看人嗎?”知白問。
他愣了一下,不好意思地笑笑:“也不是。就是我家世不太好,不想招惹世家的人,所以習慣性地見人先看一看。”
餘頌個子不高,長相腼腆,說話也溫聲細語,總是會不好意思而面色發紅。
“世家的人總愛招惹麻煩嗎?”
“這怎麼說呢……也有很多很好的人啦。”他聲音越來越小,“就是我之前上學的時候遇到一些不太好的人,所以我一心想學劍術,想保護自己,也想保護其他人。”
餘頌把頭埋得很深,幾乎要縮在桌子裡,臉一直紅到脖子。
知白拍了拍他的後背:“那以後一起去特案局呗!”
“特案局?”
知白點了點頭:“你進了特案局就可以降妖除魔,保護其他人了,而且特案局的隊長人很好,肯定不會欺負你。”
餘頌看着知白亮亮的眼睛,臉上閃過一絲欣喜:“好啊。”
教室後面突然傳來一聲重響。
隻見一個穿着精緻的男生捂着肚子坐在地上,身後桌子被他撞翻一片。
他擰着眉毛看着站在身前的女生,眼中燃起怒火:“你竟然敢動手?”
那女生馬尾高高束起,眉眼淩厲,聽聞這話,不屑地哼一聲:“我為什麼不敢動手?”
她身後還坐着個女生,兩人長着一模一樣的臉,隻不過她梳着齊肩發,一根手指正卷着發絲,神色散漫接着說:“打就打了,還需要先問問姓名麼?”
那男生撐着地,被另一個人扶了起來。
她漫不經心地卷着指尖的發絲,語氣不容置疑:“今天我們會坐在這裡,明天也會,我想在哪裡就在哪裡,大少爺要是你喜歡清淨,不想身邊有人,趁早滾回自己家裡呆着。”
“你……”大少爺怒氣沖沖地指着她們,被身邊人拉了拉。
他憤怒地一甩胳膊:“算了,和女人打算什麼本事?”
推開了看熱鬧的人往教室另一邊走去。
“怕是打不過吧。”馬尾女生揚聲說道。
“你說什麼?”大少爺咬着字問道,揮開扶着他的人,數把短劍同時朝女生射去。
齊肩女生眼神一冷,豎起二手指立在自己面前,那些短劍眨眼間停在半空中。
衆人反應過來,紛紛上前拉住他們:“你們别打起來啊。”
餘頌回過神來給知白介紹:“那個被叫大少爺的是何淩軒,是何家的小兒子。他身旁的那個是叫陳正,好像是何淩軒的遠房親戚。他倆都是我們宿舍的。那兩個女生是周家的雙胞胎,站着的是周啟,坐着的是周問。”
知白不知道何家周家,但是聽說那大少爺和自己一個宿舍,隐隐覺得有些不妙。
三人僵持了幾秒,在其他人的勸說下,何淩軒收回了短劍,周問也收回了手指。
周啟沒搭理他,走了兩步把倒了的桌椅扶了起來,坐回了周問身邊。
何淩軒洩憤地踹了踹桌子,對上知白和餘頌的目光吼了句:“看什麼看!”接着又被陳正好一陣安撫。
餘頌擔憂地說道:“以後還要和他一個宿舍,可怎麼辦啊。”
“沒事,不用管他。”
“不管怎麼說何家都是惹不起的。”餘頌看到知白毫不在意的眼神,猶豫了一下問道,“賀生山你到底……”
知白輕輕一笑,眉眼彎出好看的弧度:“我沒有什麼家世的,但是我不怕他,他要是欺負你,我幫你!”
餘頌呆滞一瞬,臉頰滾燙,飛快把脖子扭過去。
這新同學怎麼笑起來這麼漂亮。
教室裡漸漸安靜下來,大家都找好了位置。
知白匆匆一掃,大概三十個人。
有了前車之鑒,何淩軒前後默契的沒有人,大少爺如願以償地獨享了一方天地。
許池全程帶耳機閉着眼,對這些事情毫不關心。
很快有人走進來了。
是裴遊意。
随着她走進來的腳步,大家紛紛挺直了身子,就連何淩軒都把桌子擺正,露出恭敬的神色。
齊刷刷等着裴遊意發言。
她環視一圈,表情嚴肅:“學院内不允許私自使用靈力動武,如果再次發生打鬥情況,我會把雙方都逐出校園。”
她頓了一下,繼續說道:“作為劍修學院的院長,很高興大家能來到這裡求學,劍修之路漫漫無盡頭,希望大家心懷蒼生,秉持正道,上下求索,最終走到劍修頂峰。”
“新生入學第一天,按照慣例,會給大家分發佩劍。不過大家似乎都有自己的劍,如果有需要的可以來我這裡領。”
果然,教室裡一片安靜。
隻有知白站了起來。
裴遊意有些驚訝,看着知白走到自己面前,問道:“你沒有自己的佩劍?”
知白搖了搖頭:“沒有,我想來領一把,練習用。”
确實有人畢了業才求佩劍,裴遊意了然,虛空中抽出一把長劍遞給他。
知白拔劍出鞘,衆人好奇地看過去,掃了一眼便沒了興趣。
這确實是一把極其普通的劍。
他把劍轉了轉,然後收回劍鞘,俯身道了謝。
“下午進行入學考試,一點的時候準時到練武場集合,明天八點開始正式上課。大家現在可以離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