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裡又沒人,我在這兒再呆會。”
“你……”
難道我不在你身邊,你也會覺得沒意思嗎?
知白覺得這話太矯情,到底沒問出來。
看着知白欲言又止,霍行川輕輕問道:“知白,你在學校不開心嗎?”
知白遲鈍了兩秒,搖了搖頭,流水賬一般把今天的事情從頭到尾說了一遍,從餘頌到何淩軒說了個遍,唯獨沒提許池的事情。
霍行川一邊聽一邊回應:“何淩軒我知道他,何家的小兒子,從小被慣壞了,你不用搭理他。”
“我還和餘頌說畢了業讓他和我一起去特案局呢,我說你人很好,不會欺負他。”
或許是因為屏幕的關系,一片黑暗中,知白的眼睛很亮。
霍行川心裡一軟。
如果實在不開心就回來吧。
特案局我會想辦法幫你進的。
修養靈力的地方我多找找也會找到的。
總之不要不開心。
他幾乎要說出口了,可不知道是不是知白察覺到了什麼,突然說:“學校靈氣很豐沛,我在這裡待着身體舒服。”
霍行川把剛剛想說的話咽了回去:“嗯,如果不開心……”
“沒有不開心。”
知白在心裡補完了後半句,就是你不在這裡,有點不适應。
兩人又陷入了短暫的沉默。
霍行川:“知白,我想摸一摸你的魂魄。”
不等知白回答,體内便湧過來一股暖意,從靈海漫散到渾身。
是霍行川的靈力。
知白蜷縮的身體慢慢放松下來,空落落的心被某種不知名的逐漸填滿,渾身都舒暢起來。
魂魄得到安撫,所有的焦躁和不适都被這股暖意熨平。
海浪般輕柔的靈力讓知白想到了霍行川的手,那隻手寬大好看,骨節分明,溫暖有力。
總能給人一種心安感。
他突然不願讓這股溫暖收回去。
想讓自己魂魄就這麼一直融在霍行川的靈力中。
霍行川看穿了他,很溫柔地撫了撫:“如果困了就睡吧,我在這裡陪着你。”
知白點了點頭,慢慢閉上眼睛。
隔着大半個城市,知白倚在霍行川靈力上,沉沉睡去。
霍行川從屏幕裡看着知白的睡顔,心裡又酸又脹,想立刻飛過去将人摟在懷裡。
然而他能做的隻不過是靠着鎖靈咒,把靈力傳過去,給知白一點點安慰。
霍行川能看出來,知白不開心。
無論過了多久,他都是那個害怕被丢下,天天站在梧桐樹下等待故人歸來的小小少年。
知白這一覺睡得很舒服。
甚至醒來後還和餘頌去食堂吃了兩個包子,慢悠悠走進教室。
今天是上課第一天。
知白以為在劍修學院的課程無非是練劍,背劍譜,時不時互相比試切磋一把。
沒想到,第一節課竟然是劍法起源。
劍法還有起源呢?
知白好奇地翻開厚如磚頭的教科書書,密密麻麻的字看得他眼暈。
沉下心從頭看起,第一章标題五個大字躍入眼簾:什麼是劍法?
知白傻眼。
好玄妙的問題,好高深的領域。
九天神境應該沒人能答上這個問題。
本着求學心态,知白繼續往後翻,叽裡呱啦說了好幾頁紙,他竟然一句也看不懂。
把合上書,知白心如止水。
學無止境啊。
講課的是個老教授,帶着眼鏡,手裡端着保溫杯,說話含混不清,拉着長音:“啊那個……我們來看……劍法。”
“啊……什麼是劍法,有人知道嗎?”
有人試探回答:“劍的招式?”
知白心想:想簡單了不是?書上可寫了一大堆!
果然老教授面色一變:“啊……剛入門的人,就是會把劍法想簡單。劍法可是很深奧的,不是你們以為的背背劍譜就可以……”
一節課下來知白如坐針氈。
餘頌在書上做了密密麻麻的筆記,撓着頭:“好難啊,知白你聽懂了嗎?”
知白心潮澎湃,仿佛教授附身,顫顫巍巍地感歎一聲:“啊……什麼都沒記住。”
他不敢和餘頌說,自己還有好些現代漢字看不懂呢。
如果等級考試要考這些,他怕是真得在劍修學院學個十年八年。
一上午竟然如此漫長。
短暫休息後,知白迎來了第二節課。
修真通識。
這又是什麼?
知白鼓起勇氣打開書。
第一章:修真起源
知白松了一口氣,這我知道。
中年男老師聲如洪鐘,從上古靈力興起,講到神獸化神,講得慷慨激昂,講得熱血沸騰,講激昂壯烈。
講得知白一愣接着一愣。
這不對吧老師。
我記得不這麼回事啊。
神獸化神,關系甚好,合力抗敵?
鳳君獨來獨往,沒聽說和他們有聯系啊。
趁着課間休息,知白前去質疑,被老師嚴肅糾正:“同學,不要把野史當真。野史還說鳳君和知白關系好呢,你能當真嗎?編造曆史考試沒有分的。”
知白記憶崩塌。
我成野史了?
終于熬到下課,餘頌很興奮:“這老師講課好有意思,好多鳳君的故事我都沒聽過。”
是啊,我也沒聽過,好新鮮啊。
知白混混沌沌往外走,突然手機傳來霍行川的消息:“下課了嗎?”
“剛下課。”
“來門口,我給你帶了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