左上角的一隻小王八。
以及右下角的幾個井字棋。
霍行川把書合上。
知白斜着眼偷偷看他的臉色,有些心虛,吃飯的動作也放慢了。
“我聽不懂老師講什麼。而且講曆史的那個老師好多東西講錯了,我去找他他說我說的是野史。”
霍行川把書丢了回去:“考試前我給你劃重點,你在學校好好養身體就行。”
知白松了口氣,又懷疑他是不是覺得自己笨得無可救藥,所以找話來安慰自己,趕緊解釋:“我隻是從來沒學過而已!栖桐殿書房裡的書我背得可熟了!”
“我知道,讓你來這又不是真為了學習然後當學霸的,這些課糊弄糊弄就行。”
“你那時候考了多少?”
霍行川思索一下:“滿分吧,我考級考的早,不太記得了。”
簡單一句話,盡顯凡爾賽本色。
知白湧起一股勝負欲,三兩口把飯吃完,決定即刻發奮圖強,背出三頁筆記出來。
他确實不好意思考個倒數第一回來。
多丢人。
知白抽出兩張紙把嘴一擦,回手拿書就要下車。
一擡頭,天上竟飄起了雨滴。
“雨夾雪?”
霍行川想起來早上看的日曆:“今天是雨水。”
知白喃喃:“春天來了。”
他心中升起一股莫名的喜悅,抱着書,打開車門沖進細雨碎雪中。
霍行川慌忙掏出雨傘想遞出去,知白卻已經跑出去幾步,回身笑眯眯地揮手:“周末回家你考我背書!”
說完留下一個潇灑的背影。
霍行川靠着車看了很久,久到人影已經消失不見,他依然靠在車邊,朝遠處看去。
天色渾茫。
他伸出手,雨滴落在掌心,霍行川輕輕攥了一把,唇角微微勾起。
是啊,春天來了。
知白帶着一絲寒氣鑽回了宿舍,把餘頌下了一跳,趕緊拿毛巾給他擦。
“怎麼澆了一身雨啊,會感冒的。”
何淩軒從上鋪探出腦袋,語氣有些不悅:“把寒氣都帶回來了,就為了見女朋友?”
知白擦頭的手一頓,茫然地擡起頭:“不是女朋友呀。”
“哦。”何淩軒不再多問,眉毛一擰,躺回床上,“你趕緊把衣服換了,水不要弄到地上,髒死了。”
知白這才發現整個寝室幹幹淨淨,尤其是何淩軒那裡,地面看樣子能反光。
餘頌小聲說:“他好像有點潔癖,不過都是陳正收拾的。”
自己腳下滴下去的水,和整個屋子有些格格不入,知白迅速把衣服換下來,擦了地。
何淩軒看着知白收拾幹淨,點了點頭,不再搭理他。
知白抱着書來朝餘頌借筆記。
下午沒課,他正好背書。
不過餘頌認真歸認真,但是筆記密密麻麻,知白實在是有些看不懂,坐在那裡研究了半天又還了回去。
“你這麼認真啊?”大少爺又探出腦袋。
知白點點頭:“嗯,我朋友周末要考我。”
“這是朋友還是爹?”他嫌棄地撇了撇嘴,“你劍術不是很厲害嗎?”
“不過今天上課講得我聽不懂。”
他嘴角微微上揚,輕哼一聲:“我書在桌子上,有不會的随時問我。”
雖然知白打心眼裡不太想和這大少爺扯上關系,但是迫于他直勾勾的眼神,知白心裡歎口氣,走過去,把他的書拿了過來。
本想着随手翻翻就還回去,沒想到一翻開,這大少爺的筆記竟然這麼清楚。不僅有老師上課的内容,還有他自己的批注。
知白回頭準備說聲謝謝,就看到他眼裡得意的光。
就差把“我厲害吧”這四個字寫在頭上。
“……”
知白沒有辜負他的期待,十分誠懇地道了謝。
開始埋頭苦學。
過了一會他把整理好的筆記拍給霍行川,配了個轉圈跳躍的表情。
霍行川點開照片,知白的字很工整,帶着種不适應現代中性筆的僵硬,一些地方出于方便還用着古體字,教材中的個别字還标了注,别扭地寫了個拼音。
真是難為一個古人。
霍行川選了個鼓勵的表情,又發了個紅包當作獎勵。
知白毫不客氣,迅速收下了。
霍行川滿意地關上手機,跟着一臉嚴肅的夜明走進了審訊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