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春柔暫時按下心頭疑慮,伸出手抓住佟曦誠的手往上來,佟曦誠的手溫厚有力暖和,冬天握着肯定很舒服,現在柳春柔沒空想這些事情,好不容易佟曦誠踩着軟梯子上來一隻腿跨過牆頭坐上來。
兩人面對面坐在牆頭上,四目相對,柳春柔先開口,“你怎麼爬牆啊?”
說到爬牆,佟曦誠心裡有氣,他怪氣瞅了她一眼,不是你下令錢莊的人不讓我進來,話沒有說出來,隻是道,“太想見你。”
“所以你爬牆啊,啊”柳春柔說着差點兒忘了自己現在跨馬坐在牆頭上,雙手放情松開,差點兒身形不穩摔下去,幸好佟曦誠眼疾手快的拉住她胳膊,“你還是說說你吧。”
柳春柔緊緊抓住牆頭,看着外牆的,“說什麼說,先下去再說吧。”
“我好不容易才上來的,得,正好你這兒有藤蔓。”佟曦誠往裡面瞧,瞧這高度真是眩暈啊,他緊緊抓住牆頭。
“我要到外面去,你那個軟梯子給我,你挪下位置。”柳春柔聽着院子裡由遠而近的腳步聲已經男子們交談聲音,心裡急得不得了,推了佟曦誠一下,要挪過去踩軟梯子。
佟曦誠一時沒明白她意思,以為她是要投懷送抱,這可不是時候,他單手松開抱住要推搡他柳春柔,“柔兒,你這是哎呀”結果一推一抱兩人身體力度徹底偏了。
柳春柔顧着要踩那軟梯子推着佟曦誠挪位置,雙手沒抓緊,要掉落下去,被擔心她的佟曦誠單手抱了個滿懷,她擡眼看着抱着自己的佟曦誠,佟曦誠單手抓着牆頭力度不夠,加之抱着柳春柔,重心偏移,兩人齊刷刷悶聲刷下了牆外的泥土路上。
佟曦誠背着地,給柳春柔當了人形肉墊,疼得牙齒擠出嘶嘶的氣流聲音,火辣辣的疼,他雙眉緊皺,還想開口說話,嘴巴忽然被趴在他身上安然無恙的柳春柔捂着嘴巴。
柳春柔趴在佟曦誠身上,擡頭望向上方,聽着牆另一邊的動靜,她捂住佟曦誠的嘴巴怕他太疼大喊大叫起來,那豈不是暴露。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把對方當成肉墊子。
佟曦誠睜着星光明亮的眼睛詢問怎麼回事,柳春柔微微向上努努嘴巴。
等待時間有點兒漫長,柳春柔趴在佟曦誠身上,看着曦誠身下的水泥地,這才發現自己把對方當成墊底的玩意,怪不得她摔下來沒疼着,感情全讓佟曦誠一人承受。
柳春柔怪不好意思看了他一眼,想要道歉,捂着佟曦誠的手心忽然感覺到有軟軟黏黏的東西在舔舐,她看向身下的佟曦誠,佟曦誠眼睛露出得逞的笑容,她氣得擰了下他腰間胳膊,這家夥在做什麼啊。
明明有了喜歡的人,居然還來挑逗自己,原先以為他是多癡情的人,現在看他是個濫情的人。
好不容易牆那頭沒了動靜,柳春柔按着佟曦誠起來,佟曦誠緊随其後,他疼得嘶了聲,很低微,柳春柔還想要責問他剛才做什麼,看到他疼得面目扭曲了,他微微彎腰單手捂着肩後面。
柳春柔面露擔憂,“你後面是不是破皮了。”
佟曦誠忍着後背火辣辣的疼痛,擡眼深深看了柳春柔,眼裡意味不明,他實在搞不清楚柔兒為什麼突然不要他了,按理說這時候他們不是最甜蜜,怎麼他越想靠近柔兒推他越遠,委委屈屈道,“可能吧。”
柳春柔見他面色痛苦,凝望自己眼神有些許受傷,心下恻然,然稍縱即逝,柳春柔過去扶住他,“什麼别說,先找家醫館吧。”
大夫是個七八十歲的老人家,慈眉善目的,臉上皺巴巴全是皺紋,隔着布簾子佟曦誠給那大夫揉搓得嗷嗷慘叫。聽得外面的柳春柔心驚膽顫。
至于嘛,一點兒小傷,是小傷嗎?柳春柔不大确定。
那老大夫給佟曦誠上完藥出來臉都黑了,柳春柔趕緊上前問,“他怎麼樣了。”
老大夫見這個姑娘倒是溫和有力,不像裡面那位上個藥叫得撕心裂肺,肝膽俱裂,弄的老大夫以為自己不是用手給他搓藥,而是拿刀淩遲他似,一個大男人這麼嬌氣,再說他後背傷口雖多,可淺且小,連縫針都不用了,破個皮而已。
老大夫拿過搭在架子上的毛巾搓了搓手,對柳春柔道,“莫礙事,是皮外傷,那些外傷藥好了。”說着已經走到藥櫃上找藥了,他邊找邊絮絮叨叨道,“你們小兩口子吵架不用弄得那麼大陣仗,你也是,把自家男子弄成那樣,他也是嬌氣,難怪你看不上他,我給你們說呀,夫妻之間應該互相包容,信任,對了,還有忠誠。”轉身已經把外傷藥遞到柳春柔面前。
柳春柔接過去,臉上有些辣辣的,她想說自己和裡面個不是夫妻,轉念一想,不用跟個外人多說什麼,反正他們自己事情自己清楚便是了。“謝謝你大夫了,多少錢?”
老大夫說了個數,柳春柔如數給了,而後進去看趴在床上後背全是傷布的佟曦誠,佟曦誠聽見動靜,知道是她來了,故意艱難轉過頭哎呦呦幾聲,“剛才可疼死我了。你怎麼了,心疼?”
說對了柳春柔是心疼了,嘴上沒承認,坐到他床邊凳子,将手裡的外傷藥塞給他手心裡,“喏,這些是大夫開的,說抹上幾天就好了,他說你傷得不重。”
佟曦誠神色痛苦握着手裡的藥,“他是睜着眼睛說瞎話呢,那不是他的皮肉傷自然疼不到他身上去,他說得輕巧,柔兒,我後背受傷了,可是因為你受傷的,這幾天勞駕你老人家給我抹抹藥行嗎。”眼睛水汪汪狼狗似盯着柳春柔。
柳春柔直截了當拒絕,“不,你身邊有執筆玉書他們。”
“他們是男人,手重。”佟曦誠極力反駁,眉頭擰得緊緊,非得是個人看出他究竟有多疼似的。看上去有點兒偏誇張了。
柳春柔隐隐看出來他是在裝的,皮肉傷再疼也不會把自己五官疼扭曲了吧,他這演技也不太好,她冷漠下來,垂下眼簾看着佟曦誠,語氣平淡稍加無情道,“那找你的樂姑娘,你肯定很樂意要她為你上藥。”
佟曦誠不知道自己被看穿了,繼續痛苦的演戲,“那不一樣,她是女兒家,那樣有損她清譽。”完了,說錯了。
柳春柔聞言心裡冷笑,面上淡然,不甚關心,哦了一聲,意味深長,帶有責備盯他,“怎麼說我的清譽不重要。”合着在他心裡頭就樂婉音事情最重要,隻要涉及樂婉音的利益,他必然極力維護。好在自己重生了,可以重新選擇,要不然不知道要被這個演技笨拙的家夥欺負到什麼時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