外頭大步邁進兩個八尺威武大汗,他們拖着一個賊眉鼠眼的小厮,将他人拖到客廳丢下,那小厮環顧下四周,看向其中一個老态龍鐘老者,在看清楚那小厮後瞬間臉色煞白。
那小厮單手撐地喊叫道,“是他叫我去說的,是他。”說着伸手去指那個老者。
那個老者怒得胡須倒豎,慘白的臉色一下子通紅起來,拍案而起,橫眉怒目道,“胡言亂語,老夫沒做過。柳小姐,你是柳老爺的孩子,我們平日讓着你些,沒成想你居然找個小厮來陷害于我,欺人太甚。”說後面這話他轉身面對上方的柳春柔。
柳春柔一挑眉,嚴肅臉面,“紀叔叔,我什麼沒說,你怎麼一咕噜全給說出來了,看來那些中傷錢莊的謠言真是你放的。”
紀股東才反應過來讓這個小年輕娃娃給詐了,他負手而立傲慢目視前昂空氣, “老夫我什麼沒做,問心無愧,一個地痞小子說的話你們也敢信。”
其他股東紛紛交頭接耳。
“紀伯顔不是和柳老爺最為交好,怎麼會是他幹的。”
“八成是柳小姐找不出解決法子,随便弄個人陷害。”
“我看也是。”
那些元老股東幾乎都站在紀伯顔那邊,其實他們心裡隐隐已經猜到,不過是兔死狐悲,怕下一個是自己所以極力挺紀伯顔,勢要将柳家踢出局,他們要掌管錢莊。他們就像一群竄通好的陰謀者樣,等待着柳家被踢走,好上位瓜分屬于自己利益。
紀伯顔好假以待看着柳春柔,柳春柔鎮定自若端坐着。
紀伯顔冷森森道,“柳小姐,你想要趕走你叔叔還是嫩了些,這兒人他們服你嗎?一個什麼不是東西胡言亂語誰信。”
“我信。”紀伯顔話音剛落,門口陽光亮堂處傳來疏朗響亮聲音。
衆人循聲望去,隻見佟曦誠着圓領藍色吉祥花紋長衫,腰系碧綠玉扣黑腰帶,腳上穿着一雙紫金黑色高筒獸皮靴。
身材挺拔修長,面容英俊,寬額高鼻,修眉朗目,薄唇菱角分明,微微上揚,看上去一身正氣凜然,好似江河中央盤踞的礁石沉穩堅毅,給人一種很可靠的安全感。
他撩起衣裳下擺跨步邁過門檻大步進來,走到那個小厮身旁,身邊的兩個彪形大漢弓腰沖他行禮。
佟曦誠一擺手示意他們免禮,他盯着紀伯顔,莊嚴道,“一個小厮的話你們不信,我一個狀元的話你們也不相信?實話跟你們說吧。這三天來我一直在找尋謠言散布者,通過層層迷霧,找到了這個家夥,他沒挨什麼苦,認得挺快。”
紀伯顔怒目圓睜,氣道,“你們肯定是屈打成招。”
佟曦誠沒有理會他的胡言亂語,走到柳春柔身邊,和柳春柔對視了一下,和以前一樣他們很默契知道對方眼裡的意思,他扶着柳春柔椅子後背環視了廳堂裡衆人,沉聲道,“難聽的話我不說了,紀伯顔在五日前同梁王的慕良呂緣走得很近,聽說你是想要取柳家而代之。”說這話他目光死死盯着紀伯顔。
紀伯顔嘴角扯了扯,沒有言語,無話可說,他雙眉緊皺,死豬不怕開水燙道,“那又如何,如今柳老爺年紀漸高,我們這些個還算年輕力壯,多折騰個幾十年都沒問題。他們柳家兒子女兒沒一個擔得起這樣重任,我不過是為柳兄分憂。”
柳春柔開口了,聲音冷冽如清泉,“且不說這是我們柳家的錢莊,你不過是占了個股份,在這兒吆五喝六,興風作怪,以為有梁王給你做靠山你就可以吞下我柳家錢莊。紀叔叔,叫你一聲叔叔,出于對長輩的尊敬,既然你這麼不做臉,那别怪小輩了,劉管事,叫帳房先生把紀伯顔的股份分出來,兌換成銀票給他,從今王後,他紀伯顔與我們柳家錢莊無任何關系。”
柳春柔的一席話說得铿将有力,擲地有聲,聽得紀伯顔氣得渾身發顫,看得在場衆人噤若寒蟬。
柳春柔接着道,“各位叔叔伯伯,錢莊有了今日,自然是少不了你們的幫助,隻是你們也該知道自己的界限,别越界,各位都到了頤孫安享天年的時候,有些事情不過分張目,我不多說,大家心裡有數,如果你們想着要把柳家錢莊據為己有,那叔叔伯伯做過的事情樁樁件件都記錄在冊。清算起來你們可還得倒貼柳家一些銀錢。”
一個個聽到柳春柔要翻舊賬,個個面色煞白,那是翻不得的,他們是在錢莊入股,但隻要做生意,哪有水清的,他們偶爾渾水摸魚一下下,看來柳老爺是忍無可忍了,才讓他女兒出手料理他們。他們不敢多言,多說多措。
他們全道,“全憑柳小姐做主。”
“柳小姐不僅學文做得好,做生意更是一把手。”
“我等佩服不已。”千萬不要提起翻舊賬事情,人家柳家已經給了台階他們得會走。
“我等願意交出手中的股份,反正在我們手裡也是發閑。”大家隻想把今天的事情糊塗過去,希望東家小姐千萬别追責,要不然誰也清白不了。
“你以為現在沒事,日後就能安然無恙,你既然知道我是受梁王所托,便知道梁王不會輕易放過他看上的東西。”既然事情敗露,紀伯顔沒什麼好遮掩,大大方方地承認了。他有梁王做靠山,柳家和佟家交好有如何?狀元而已嘛。還不得從小官做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