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等。”柳春柔在聽到小男孩低微的求救聲後,停下腳步,側過身審視逡巡那蠻漢,“你帶我家孩子哪去?”詐他一詐。
果不其然,那個蠻漢在聽到柳春柔喊停住時候,身子微微一僵硬,後面她說那句我家小孩時候,更是慌得一匹,撒開修長結實的大腿就要開溜。
杏兒見狀,眼疾手快抓住那個蠻漢粗大的胳膊,嘴巴張大大喊起來,“來人呐,有拐子拐孩子啦,别讓他跑了。”
柳春柔一塊喊起來,神色着急指着那已經慌張失措的蠻漢沖四周大喊道,“快抓住他,他拐小孩。”
街道人本來就熙熙攘攘,尤其現在是白天人來人來擦肩撞臂的往來,一聽有人大聲呼救聲音,紛紛挺下腳步,圍觀過來,将那蠻漢柳春柔他們圍在一起。
圈子越縮越小,人群中有老有少,“光天化日居然敢偷小孩,不要命。”
“送他見官。”
“上去抓住他們,還有沒有王法了。”一些人已經七手八腳的上前要去制服那蠻漢,杏兒趁機順着被蠻漢推開,扯下他肩膀上的半昏迷狀态的小男孩子,半抱半脫到小姐這邊來。
柳春柔和杏兒扶着半睡半醒的男孩子,拍拍他的小臉蛋,催促道,“醒醒,别睡啊。”
小男孩子在依偎進柳春柔柔軟的懷裡後,感覺自己安全了,松了口氣,他揚起小臉小嘴張了張,吐出了幾個字,“姐姐。”而後松懈似昏迷在柳春柔懷裡了。
杏兒見這算怎麼回事,柳春柔看看,手指探了下他的鼻息,眉頭微蹙,聲音嚴肅道,“大概是給喂了什麼東西了。”
柳春柔抱起小男孩,這時候被那七八個年輕人鉗住不得脫身的蠻漢見那小男孩已經昏睡過去,慌裡慌張大聲嚷嚷,“嘿嘿,你們别欺負外鄉人,明明是我家孩子,他病了,我給他找大夫瞧瞧,你們莫要聽那兩個臭女人胡說。把孩子還給我。”
蠻漢一副理直氣壯真的似的樣子。大家倒也有些猶豫,人販子不會這麼有膽氣吧,他們瞧向抱着孩子的柳春柔。眼睛亮堂了起來,其中一個青年男子激動叫道,“這不是柳小姐嗎?”
“可不是柳小姐嗎。”
柳春柔微微含笑,杏兒理直氣壯說道,“我家小姐看到這個漢子要抱走孩子,那孩子是不願意的,他就是個人販子,送他見官。”
那蠻漢臉紅脖子粗高聲嚷道,“這是我家少爺,你們哪隻眼睛看見他不願意,我家少爺生病要看病,把人給我。”說着伸手去要。
柳春柔将孩子抱好,往上托了托,使他能夠舒服些靠在她肩膀上,毫不膽怯迎着那蠻漢的視線,淡漠道,“他是你家少爺?你知道他叫什麼姓什麼?他剛才朝我求救了,你們給他喂了藥,他現在昏迷你們想趁亂帶走,沒門,各位,你們看看,誰真誰假,相信大家的眼睛是雪亮的。”
杏兒幫聲道,“那人販子要拐帶孩子,要不是我家小姐眼尖瞧出不對勁兒,這孩子可早被他們帶走了。”
“我們當然是信柳小姐的,抓住那人販子。”其實不用對質人們早已經站在柳春柔這邊,他們是這天天街道上往來,自然認識柳春柔,她可是柳家錢莊柳老爺的女兒,博學多才,飽讀詩書,絕頂聰慧,天下沒有她不懂事情,小時候号稱行走小書庫。她人美心善更是大家公認的。
随着這一聲喝喊,大家都振奮起來了,挽起袖子要逮住那蠻漢送官去,人販子誰不讨厭,害得多少人家妻離子散的,大家同仇敵忾摩拳擦掌幾下功夫把人給拿下了。
那蠻漢不服氣梗着脖子仰頭惡狠狠瞪向柳春柔,順着那些人力度押着走,在要将他雙手捆綁起來時候,他一下子推開那人撒腿開溜了,跑得比兔子還快,人們自然是趕緊追上,邊追邊喊,“抓人販子,别讓他跑,抓住他……”至于追不追得上柳春柔暫未得知。
“小姐。”杏兒看着昏迷不醒的小男孩探問道,“這孩子?”
柳春柔抱着暈睡的小男孩往柳府方向去,“回家再說。”
柳春柔倒了碗溫水喂進小男孩嘴裡,一碗水喂進入半碗,一些順着嘴角流出來。
在柳春柔和杏兒忙活下,小男孩悠悠醒轉過來,睜開茫然瞳孔渙散眼睛,慢慢地,在看清楚人後,兩隻眼睛的瞳孔有了焦點,聚焦起來,顯得熠熠有光,瞬間明亮如星辰。
柳春柔看着小男孩道笑吟吟道,“醒了?清楚方才發生了什麼事情?”
小男孩躺在鋪着毯子的塌上,動動手腳,靈活如初,他歡喜望向柳春柔,坐起身對着抱手一躬,“姐姐,多謝你搭救之恩。”
柳春柔沒想到這孩子這般懂事,行事有規矩,一定是個好人家的孩子,不怎麼地到杭州來,扶起他做好笑語吟吟道,“恩情什麼别說,你說下你家在哪兒,我好送信叫你家裡人來接你回去。”
杏兒笑嘻嘻道,“小少爺長得這麼俊俏,衣冠這般華貴,應該是富貴人家。”
小男孩眨巴眨巴眼睛要說時候,忽然外頭有小厮來報告,“姑爺來了。”
“别讓他進來。”一聽到佟曦誠,柳春柔臉上的笑容跟陽光似收了起來。這個混賬居然,居然那般懷疑她,實在可惡。
柳春柔鮮少罵人,尤其是罵髒話,除非對方是把她惹到惱羞不已時候。
“别讓誰進來。”随着哒哒哒皮靴一步一落的響聲,從外間轉進來一個英俊不凡,氣度潇灑的男子,正是佟曦誠。
佟曦誠剛一進門差點兒挨了柳春柔丢過來的一個軟玉枕頭,幸而擡手接住了,柔兒拿東西砸他估計氣得不輕。
氣得不輕也得哄啊,誰讓是他自作自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