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驟然飛起一陣密集的箭雨，以及兵器相交聲響和女人的驚恐的尖叫聲。

接近一聲撲通一聲重物砸落水響聲，秦宵沒來得及抓住了那飄忽的發絲在指間滑過。

他情不自禁追上兩步低頭望下去正好看到柳春柔露出一個再尋常普通不過的淺笑，沒有任何含義那種，瞬間的功夫她的身子已經卷入波濤洶湧的江河中，順着奔騰的河流沖下下遊。

“姐姐。”穆滔滔傻眼三兩步快速跑到秦宵那對，他眼睛通紅俯身趴在石頭上，正要喊着救人，身邊竄過一道身影鬼魅似撲通一聲躍入滾滾流動的江河中。

“佟曦誠。”穆滔滔叫得極其大聲，幾乎要把肺腑嘶叫出來，這家夥跟着跳下去有什麼用啊，河水跟滾水似不住翻湧，他怎麼能夠把人撈起來，他自己淹死算了别再連累姐姐。

“小殿下。”秦宵雖然被剛才柳春柔突如其來的舉動震驚了下，但這是他的職責所在，即便重新來過，他依舊會那麼做。

穆滔滔揪起他的脖領子，“你幹嘛推她，我都說不可以傷害她的。”啪一聲脆響狠狠扇了秦宵一巴掌，“你還不帶人去找。”

秦宵弓腰雙手抱拳聲音無波無瀾的應了聲是，心裡補充道，“沒有推她。”事情已經發生了，多說無益，殿下說找那便去找。

穆滔滔恨不能盯下他一塊肉，秦護衛是什麼性子，他從小保護自己，他自然清楚，可他怎麼能不把他的話當話，對着這樣一個忠心耿耿的下屬他是既喜愛又讨厭。

看着江面上一浪打過一浪，洶湧滾滾的江水，他真擔心姐姐和那佟曦誠，佟曦誠也是個大傻瓜，不能等等啊，直接一同紮下去，不得沒命，無奈萬分且隻能等待了。

大傻瓜的佟曦誠撥開水浪朝着柳春柔徑直遊過去，像魚兒一樣自然遊過去，差一點兒，差一點兒，他的手指能勾到柔兒的頭發。

柳春柔睜着眼睛在水裡掙紮了一會兒順着河水流下去，她看着佟曦誠居然也跳下來，心裡百般滋味，鼻尖嗆着了入河水，又酸又難受。

不都選擇成全你，你又何必呢?難道說你跳一次，我能原諒你呢。

“你他媽倒是伸手啊。”佟曦誠順着河水半遊半流沖到柳春柔身邊，抱着她一把将人托上水面。

大日眼陽光下，刺眼的光線照得人眼睛晃晃花花的，兩個人浮在水面上，佟曦誠伸手用力在自己臉上一抹，眼睛毛上滿是水滴，都要睜不開了，柳春柔發髻散開了，頭發絲絲跳跳，有點兒貼在臉頰上，好像白玉沾染其餘東西，更顯得醒目。

“你…下來了。”柳春柔嘻嘻笑道，眼睛上有水珠挂着她看不大清佟曦誠。

佟曦誠緊緊抓住她的手，順着河水的流向浮過去，盡量往岸石頭邊靠攏，柳春柔由着他帶着自己往岸邊遊過去，雖然時不時會讓大浪給卷回去，兩人都緊緊抓着彼此的手，不分開。

不知經曆了多少次的浪頭卷回去，兩人終于順勢沖上不知道何處的岸邊。

柳春柔和佟曦誠手牽手仰趴在岸邊的石頭堆了，大口大口的喘氣，陽光五彩斑斓的照樣在他們身上暖烘烘的，他們的衣裳都濕透了，冷得很，這陽光來得正好。

好一會兒兩人都喘氣沒說話，柳春柔轉過頭看着佟曦誠那五官立體的臉部線條輪廓清晰的臉蛋，心想他還是跟以前一樣好看，記得以前落水他也是這般着急，後來兩人學會了浮水，不知道是多久以前，那時候她才剛發育，他是個青蔥少年郎。

過去的青蔥少年郎已經長成青年才俊佟曦誠，又愛又恨的佟曦誠。

她正瞧得心中萬千滋味時候，濕漉漉的青年才俊佟曦誠轉過頭正好和她對視上，看着她眼裡有責備，“你就這麼信不過我。”聲音有些粗喘，那江水踴躍多厲害，她怎麼說跳就跳，萬一他沒能及時跳下去撈她。

柳春柔喉嚨哽塞了一下，鼻息略重，看着佟曦誠的眼裡有點點淚花，其實是水珠造成的假象，“我不想你為難。”

佟曦誠雙手向後撐起身子扭頭看她，“你不是恨我和她嗎?”

柳春柔低垂下眼簾，将心緒掩飾在眼簾裡，“我早知道你會選擇她，”在佟曦誠要開口之前她繼續說下去，“你知道那個黑衣人不會把我推下去，但曦誠你就那麼肯定一個綁架我的人會對我心慈手軟，在你心裡，任何人的地位都比我重要，我永遠排在後面。”

柳春柔這番刨穿肺腑的話是令佟曦誠一愣，柔兒好久沒有這樣對他說真話，一直以來不是陰陽他就是嘲諷他，他側過身在柳春柔的花瓣般嫣然的嘴唇上輕輕落下一吻。

很輕很久。

柳春柔睜大眼睛直勾勾看着他，佟曦誠這個家夥，他吻的很入神，閉上眼睛，像似在吸允糕點一樣，柳春柔由着他的唇瓣蹂躏她的唇瓣。

好一會兒，佟曦誠才分開，眼裡跳躍着難以掩飾的火苗，鼻息的氣流也粗重了起來。他俯下身在柳春柔耳畔輕語，“你這下該明白了。”

柳春柔感受着身上又冷又熱的溫度，單手推開他做起來，臉色潮紅，不知道是不是因為那個溫柔細膩的吻，“胡鬧。”說着站了起來，心髒撲通撲通跳得很急，她說不清楚現在對佟曦誠的感覺，或許依舊是喜歡他，可這也不是她把自己墊後的原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