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明遠反應迅捷如電,他反手一把攬住她的腰身,借助她的力量,如飛燕般猛地一躍,穩穩地落在了凸出的岩台上。
站穩腳跟後,他的聲音中帶着一絲急切:
“抓緊!”
秋霜兒不敢有絲毫怠慢,她的手指如同鐵鉗一般緊緊地摳住岩台的邊緣,仿佛那是她生命的最後一根稻草。
然而,就在這時,一股巨大的沖擊力從下方傳來,如洶湧的怒濤,那是泥流擦着他們的鞋底奔湧而過。
阿圓被吓得忘記了哭泣,小臉緊緊地埋在秋霜兒的頸窩,身體如篩糠般不停地顫抖着。秋霜兒能夠清晰地感覺到阿圓的恐懼,她輕聲安慰道:
“别怕,有姐姐在。”
然而,就在她安慰阿圓的時候,突然聽到陸明遠悶哼了一聲。
她心頭一緊,急忙轉頭看去,隻見陸明遠的右腿被一塊尖銳的石頭劃開了一道長長的血口,鮮血如泉湧般不斷地往外滲。
“你受傷了!”
秋霜兒驚呼道,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擔憂和焦急。
她想要去查看陸明遠的傷勢,但岩台的空間極其有限,她根本無法移動,隻能眼睜睜地看着鮮血從傷口中流淌而出。
陸明遠緊咬着牙關,額頭上冒出了細密的汗珠。他強忍着疼痛,試圖用手捂住傷口,卻發現根本無法止住鮮血的流淌。
他的臉色變得蒼白如紙,嘴唇也失去了血色。
秋霜兒的心如刀絞,她恨不得立刻飛到陸明遠身邊,為他包紮傷口。
但此刻,她隻能在心中默默祈禱,希望陸明遠能夠堅持住,等待救援的到來。
陸明遠卻仿佛沒有感覺到疼痛一般,他的右手依然死死地摳着岩縫,不肯松手。
那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泛白,青筋凸起,仿佛要爆裂開來。
"松手!"
秋霜兒急得去掰他的手指,淚水在眼眶中打轉,
"我能撐住!"
陸明遠搖了搖頭,咧嘴笑道:
"陸家男兒從不讓姑娘當肉墊。"
他的笑容中透着堅定和決絕,仿佛已經做好了赴死的準備。
說完,他突然抽出自己的發帶,迅速地纏住了秋霜兒的手腕。
那發帶如同一條靈動的蛇,緊緊地纏繞着秋霜兒的手腕,将她與自己緊密相連。
"要死也得我墊在下頭……"
陸明遠的話還沒說完,岩台下的山道上傳來了一陣嘈雜的人聲。
二十幾個舉着火把的村民,冒着傾盆大雨,急匆匆地朝這邊趕來。
他們的身影在雨中若隐若現,火把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耀眼。
那光芒照亮了他們焦急的臉龐,也照亮了他們腳下崎岖的山道。
走在最前面的,是陸家三哥和他的五個嫂子。
其中,三嫂趙氏手裡拿着一口鐵鍋,她一邊走,一邊用力地敲打着鐵鍋,發出的聲音震耳欲聾,響徹整個山谷。
那聲音如同戰鼓,激勵着村民們勇往直前。
"小七!霜丫頭!"
趙氏扯着嗓子大喊,聲音在雨中回蕩。她的聲音中充滿了關切和焦急,仿佛能穿透層層雨幕,傳遞到陸明遠和秋霜兒的耳中。
貨郎看到這一幕,心知情況不妙,轉身就想逃跑。然而,他的速度哪比得上陸明遠。
隻見陸明遠手一甩,一根麻繩如閃電般飛出,準确無誤地纏住了貨郎的腳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