秋霜兒站在廚房裡,仰頭望着房梁上那個正悠閑晃悠着的陸明遠,心中的火氣如火山噴發般噴湧而出,仿佛要将整個廚房都燃燒殆盡。
她緊緊握住手中的鍋鏟,手指關節因為過度用力而微微發白,甚至能聽到鍋鏟發出的咯吱咯吱的響聲,仿佛在訴說着她内心的憤怒。
“你給我下來!”
秋霜兒怒喝一聲,聲音如同驚雷一般在小小的廚房裡回蕩,震得窗戶紙都似乎微微顫動了一下,仿佛随時都會破碎。
她的眼神如同燃燒的火焰,死死地盯着房梁上的陸明遠,仿佛要将他燒成灰燼。
房梁上的陸明遠卻完全不以為意,他笑嘻嘻地看着秋霜兒,晃着兩條腿,腰間用麻繩系着一個碩大的紅綢包裹,看起來鼓鼓囊囊的,像是裝滿了寶貝。
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絲調皮和無賴,似乎完全沒有意識到自己的行為給秋霜兒帶來了多大的困擾。
“霜兒妹妹,你接住我哦,我這就下來啦。”
陸明遠的語氣輕松,仿佛他不是在别人家的房頂上,而是在自家院子裡的大樹上玩耍一般。
他慢慢地從房梁上挪下來,動作顯得有些笨拙,卻又帶着一種莫名的自信。
就在這時,隻聽“嘩啦”一聲,屋頂的茅草像是被一陣狂風吹過一樣,簌簌而落。
秋霜兒和陸明遠都被這突如其來的變故吓了一跳,他們瞪大了眼睛,看着屋頂的茅草紛紛揚揚地飄落下來,仿佛一場突如其來的雪。
緊接着,王氏捧着一個簸箕走了進來,她顯然也被眼前的情景驚呆了,手裡的簸箕“啪嗒”一聲掉在地上,裡面的黃豆撒了一地,宛如一顆顆金色的珠子滾落開來。
王氏的臉色因為憤怒而漲得通紅,她的眼睛瞪得大大的,仿佛要噴出火來。
“陸小七!你把我家房頂當秋千架呢!”
王氏的尖叫聲在廚房裡響起,如同尖銳的警報聲,劃破了空氣。
她的聲音中充滿了憤怒和責備,讓人不禁為陸明遠捏了一把汗。
陸家三嫂趙氏像隻好奇的貓一樣,扒着牆頭,踮起腳尖,眼睛直勾勾地盯着院子裡的動靜。
她的手也沒閑着,順手抄起一包饴糖,“嗖”地一下就扔進了院子裡,還不忘喊一嗓子:
“秋妹子,别惱啦!這小子天還沒亮呢,就跑去爬錦繡閣的房梁啦!非說最好的織機配件都藏在那閣樓裡呢!”
她的聲音中帶着一絲調侃和幸災樂禍,似乎對這一幕頗為感興趣。
秋霜兒聽到聲音,急忙轉身,隻見一個木匣從天而降。她眼疾手快,一把将木匣接住。
打開一看,裡面竟然滾出一枚鎏金梭子,上面還刻着“天工坊”的印記。
秋霜兒心頭猛地一顫,這可是她改良織機急需的旋軸啊!
她喜出望外,擡頭望去,卻見陸明遠像隻猴子一樣,挂在院子裡那棵歪脖棗樹上,衣擺被樹枝扯得破破爛爛,活像條流蘇。
他還沖着秋霜兒咧嘴笑呢,露出一口大白牙:
“霜兒妹妹,可還滿意?”
時間過得飛快,轉眼就到了七夕這一天。湯泉館的後院裡熱鬧非凡,十架嶄新的織機整齊地排列着,仿佛在等待着一場盛大的表演。
陸明遠蹲在染缸旁邊,正賣力地攪動着染布。
他那件靛青色的衫子,已經被染得藍一塊紫一塊的,活脫脫像隻花斑豹。
夏荷則舉着一根長長的竹竿,追着一隻偷吃絲線的母雞滿院子跑。
那隻母雞被吓得“咯咯”直叫,雞毛也被夏荷的竹竿打得四處亂飛,最後全都粘在了陸明遠的身上。
“陸小七!你快管管你家下聘的活禮啊!”
夏荷一邊追着母雞,一邊氣急敗壞地喊道。
“二姑娘這話說的……”
陸明遠話還沒說完,就見他從雞窩裡面摸出了一個熱乎乎的雞蛋,然後笑嘻嘻地說道:
“這分明就是送子娘娘給咱們的好意頭嘛!”
然而,他的話音未落,就被一旁的秋霜兒給打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