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由溪迅速進入驗屍狀态，蘇淮樓則執筆在一旁詳細記錄她的發現。

“初步觀察，死者頭部有拉扯性脫發，應是生前遭人拽過頭發。”

她利落地翻開死者耳後，“此處發現三點未愈合的針孔狀傷痕，為钗子所傷。”

當打開屍體口腔時，一股腐敗氣味湧出。由于屍體嚴重浮腫，已無法辨别具體氣味。

沈由溪取出銅鏡，借助反射光線檢查口腔内壁：“底黏膜有出血點，表明死者曾被強行灌藥。”

轉向頸部檢查時，她發現勒痕已模糊不清。于是取出師父所贈的驗屍典籍查閱，決定采用醋蒸軟布的方法還原傷痕原貌。

在等待衙役取醋和蒸籠的間隙，她繼續檢查屍骨：“甲狀軟骨上角骨折，兇手應是右利手。指甲縫中殘留絲線與皮膚組織，證明死者臨終前劇烈掙紮過。”

她輕輕擡起死者手指，“指間有細密繭痕，推測長期從事撫琴或刺繡。”

準備剖開腹部時，她發現腹部曾被剖開過，臍帶被剪開，死者曾有孕。

沒有很好的處理，而且沒有血迹，說明有人把死者死後的屍體剖開取孩子。

然後發現一種形态奇特的草類植物，這些草類植物上沒有幹涸的血迹，說明在死者去世很久之後，這些草才被放入腹部。

沈由溪小心翼翼地将它置于絲巾上，困惑地觀察着這株鼓脹異常的植物。

“這應該就是屍體浮起的原因。”蘇淮樓解釋道。

“其他死者浮起的原因應該也是這種草，且報案人說的正在呼吸，應當使風刮起水面，是水面浮動，從而帶動屍體的浮動。”

蘇淮樓溫和地闡述了自己的見解，看到沈由溪認真點頭認可時，他的嘴角不自覺地揚起一抹淺笑。

沈由溪接過衙役遞來的醋蒸軟布，将其仔細敷在死者頸部。

片刻後，原本模糊的勒痕漸漸顯現出清晰的紋路。

“頸部呈現八字不交狀勒痕，排除自缢可能。”她指尖輕點痕迹邊緣，“勒痕處殘留皮革紋理，兇器應為牛皮繩。”

在進一步檢查時，她注意到死者右手小指被利落地切斷，切口平整。沈由溪頭也不擡地對蘇淮樓道：“把這個細節也記上。”

說完便起身，準備轉向其他幾具屍體繼續檢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