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由溪繼續彙報,聲音清脆而沉穩:
“第四具男屍身形矮小,是名侏儒。其執筆的手指覆着薄繭,腳上穿着官靴。”
她取出蘇淮樓臨摹的圖紙遞給陸琨,“更蹊跷的是,他腹中除了怪草外,還藏着半張這個。”
陸琨接過圖紙,瞳孔驟然收縮:”這是古河布防圖!難怪兇手能避開巡邏抛屍!”
他猛地攥緊圖紙,指節發白,“官府裡定有内鬼!”
宋霜霏輕搖團扇,冷靜分析:“未必。仵作驗屍必會發現此物,兇手更像是故意要讓我們找到。”
她扇尖輕點圖紙,“獲取布防圖的途徑很多,比如盜竊。若是内鬼所為,反倒不會如此招搖。”
陸琨聞言漸漸冷靜,苦笑道:“難怪上頭非要我來查這案子,果然是個燙手山芋。”
雖在抱怨,眼神已恢複銳利,示意沈由溪繼續。
“第五具男屍是獨眼之人,”沈由溪翻動記錄,“眼中嵌着珍珠,後頸烙有軍械司的火印。其他特征與首具屍體相同。”
提到“軍械司”三字時,陸琨眼底閃過一絲晦暗。蘇淮樓敏銳地捕捉到這個細節,但見陸琨并無解釋之意,便也沉默不語。
燭火噼啪作響,在陸琨緊繃的側臉投下搖曳的陰影。
沈由溪環視衆人,見無人插話,便繼續道:“第六具屍體身着書童服飾,年紀尚輕。”
她解開随身布包,“他的心髒被整個挖出,替換成了這個銅鐘。"
銅鐘被輕輕放置在案幾上,表面刻滿晦澀符文,幹涸的血迹在燭光下呈現出詭異的暗褐色。
宋霖突然湊近細看:“這血迹的走向...總覺得似曾相識?”
“正是完整的祭祀陣圖。”宋霜霏展開她繪制的陣法草圖,紙上密密麻麻全是娟秀的批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