鍋裡的湯咕噜噜地冒着泡,溫姐系着圍裙,在竈台前手忙腳亂,轉身去拿調料時,餘光瞥見站在陽台的黑袍人,無奈地搖了搖頭。
“小全知,你不能好好敲門嗎?”溫姐用長勺攪動排骨湯,“正好要吃飯了,進來等着吧。”
黑袍人晃了晃,邁步走進客廳,再走到餐廳,抽出椅子坐下,厚重的布料遮住整張臉,黑袍下的身體穿着黑衣,連手上也戴着黑皮手套,全副武裝的模樣讓溫姐早已習慣。
溫姐親和力極高的面容染上些凝重,飯菜端上桌後,她坐在黑袍人對面,欲言又止。
“消息很快到。”黑袍人還是印象中的惜字如金,沉悶的女聲讓溫姐很快反應過來。
“小全知,你又幹了什麼?”溫姐盡量讓自己在極大的壓力下放松,她拿起碗盛湯,放在黑袍人面前,“嘗嘗我的廚藝有沒有進步。”
“刺殺白輝照,”黑袍人淡漠地吐字,“失敗。”
簡單易懂的七個字仿佛砸在手上,碗險些脫手,溫姐穩住身形,她不再假惺惺地笑着,而是凝重地盯着黑色布料,似是透過布料與人對視。
良久,她才張開嘴巴:“什麼時候?”
“……”布料微動,“兩小時前。”
碗被重重放在桌上,少量的湯撒了出來,使桌布呈現出深色色塊,隻有這時,她們之間的天平是平衡的。
“你膽子真大啊,”溫姐掩蓋怒火,“不怕白輝照找上你?”
“會嗎?”黑袍人尾音上揚,她聳聳肩,“他沒那能力。”
“哦,是嗎?”溫姐被氣笑了,“今天是白輝照,明天是單渺鴻,後天就該輪到沈殊,對嗎?”
“你生氣?”黑袍人身體前傾,手肘支在桌面,雙手十指交叉,“原因?”
“原因?你心知肚明,不是嗎?”
黑袍人沉默片刻,“嗯。”
無論是十年前與【全知者】初遇還是現在,溫姐總是在與對方相處時沉不住氣,在外人眼裡,溫姐一直都是溫和的,亦或是笑裡藏刀的,但她總覺得自己在【全知者】眼中還是那個孤立無援的孩子,弱點被對方一覽無餘,毫無還手之力。
拳頭緊握,溫姐強行讓自己平靜下來。
“變天了,”全知扭頭望向外面的天空,“有請求嗎?”
溫姐一怔,全知這貨向來行蹤不定,機不可失時不再來,下次見面還不知道是什麼時候。
“你有什麼要求?”溫姐從來不信天上掉餡餅的好事會落在她身上,特别是疑似世界最強的全知主動幫助。
“何烏借我。”全知直接了當道。
“這你得問小越啊,”溫姐扯了扯嘴角,“我沒有決定的權力。”
全知靜默幾秒,淡淡道:“你有。”
是啊,誰能信一句話就可以決定【地下】重要勢力生死的溫姐沒有随意調動手下的權力呢?
“【冰山】嚴格意義上來說是獨立的個體,隻要他想,就可以駁回我的決策……”
“你有。”全知重複一遍。
“那何烏會怎麼樣?”溫姐目光寒冷,“你能保證他毫發無損地回來?”
“隻要他聽令,我可以保證。”
“那如果遇上白輝照……”
“他……沒我強。”
溫姐徹底妥協了,全知沒有自大和狂傲,而是在叙述一件事實。
“臨江城有十一個勢力不安分,我可以以利益最大化去處理,【黑淵事務所】我給你搭線,異能實體化的技術稍後給你。”
“十一個勢力?”溫姐很快抓住重點,“異能實體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