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柏溫是個天生的演員，他的順從，他的叛逆，他的愚鈍，都恰到好處，白成希望他聰明，但不能聰明過自己，于是白成擅長哪些領域，他便不擅長那些領域。

他唯一一次差點失手，是在十八歲那年，白家基地的露天空地中，他雙膝跪地，衣服單薄，雪花落在他的傷口上化開，血水染紅薄薄的積雪，白成手拿鞭子，怒不可遏。

人們可憐他，嘲笑他。

也是這次機會，白輝照借着“家事管理不當”為由，撤銷了白成的代理家主。

此事過後的一天中午，白柏溫行走在白家基地的走廊上，迎面碰上兩人。

這是他第一次見到自己名義上的弟弟——白成的私生子白墨蕭。

尚且稚嫩的臉龐缺乏這個年齡段該有的笑容，少年站在白輝照身後，用餘光審視“哥哥”。

白柏溫發自内心地笑了。

多好啊，白墨蕭長得一點也不像白成，不像他，人們一看到他，就像看到了白成一樣避之如蛇蠍。

“他是傻子嗎？”白墨蕭用關愛的眼神掃過白柏溫，聲音很低，幾乎隻有白輝照能聽到。

…………

“現在進行清掃……嗯？”剛解除靜音的手機響了起來，白輝照看了眼來電人，頗有些無語。

想必是沈殊進不來才會試着給他打電話。

白輝照挂斷電話，他現在不想看到沈殊，他也不想讓沈殊看到他。

“哎哎給我——”見有工作人員要擡走裝有白成屍體的裹屍袋，白墨蕭一步上前，“不給我鞭屍我還真不解氣！”

白輝照沒管他。

技術人員滿頭大汗地破解白成的手機，從茫茫信息中揪出重點内容，記下需要調查的賬号。

一百零三名長老，有83名長老參與投票，其中，僅僅十一人是被挾持的。

白輝照被氣笑了，他自認為自從自己上台就沒有虧待過他們，要不是自己提前拿走白成可以調配的權限，今天的局面就不會這麼平和了。

“白柏溫，”白輝照甩給青年一張權限卡，“長期零級權限，你幫我殺雞儆猴。”

“是。”白柏溫點頭應下。

至于那七十二名長老，全部被剝奪長老權限，除了涉及重要事務的人，其餘全部由白柏溫處理。

這場内部清洗，使白家暫時陷入人員緊缺的困難境地，白輝照摩挲着下巴，考慮要不要把宋離列入新長老之中。

“一群蠢貨，都變得這麼垃圾了嗎？”宋離沒好脾氣地一腳踹開【隐迹】成員的屍體，“喜歡在背後搞小動作？好好好，天王老子來了都救不了你！”

“他怎麼了？”白輝照湊到白泉安身邊。

“他說有人在背後用異能操控白成，”白泉安毫無保留，“說的也是，白成再蠢，都蠢不到放松警惕。”

“異能操控？”

“沒錯。”

全知。

白輝照笃定是她幹的。

“上一次能把他氣成這樣的還是熠熠呢，”白泉安笑了笑，“熠熠偷跑出去被他逮到，他氣得把熠熠痛罵了一頓。”

宋離很讨厭有人在他眼皮子底下做小動作，但全知這樣的強者，宋離能有把握鏟除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