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禾雨沉溺在美夢中,耳側猛然響起一道熟悉的聲音。
“禾雨……起床,禾雨……”
“白禾雨!”
“!”白禾雨被吼聲驚醒,一雙眼睛在黑暗中辨認出眼前的人影是誰。
“怎麼了怎麼了?”白禾雨急忙爬起來,大腦渾渾噩噩,還未完全清醒,她看着單林栎,眼神清澈。
“快日出了——”沈風炘在帳篷外說道,剛才的一吼好似用盡了他的全身力氣,聲音有些有氣無力,“再不起來你隻能看到一個火辣辣的太陽喽——”
“什麼——”白禾雨抓起衣服穿在身上,“快快快!”
…………
快到正午,悶熱的天氣終于涼快了些,天空陰雲密布,大風毫不留情地吹亂人們的發絲,一場大雨即将到臨。
墓園内,枯黃的樹葉被來者踩在腳下,發出悅耳的脆響,剛被打掃過的墓碑又被新鮮的落葉覆蓋,不遠處的墓園工作人員隻好一遍又一遍掃掉落葉,恨不得拿把鋸子把這些樹都砍掉。
但也隻能想想,埋葬在這裡的人非富即貴,為了彰顯高端大氣上檔次,墓園的建造者特意用了名貴的樹木用作裝飾,一棵就是天價數字。
男子捋了捋額前的碎發,蹲下身将一束花放在墓碑上。
她最愛的向日葵。
“沈先生,好巧啊,”穿着富貴的中年男子挂着招牌笑容上前,“最近如何?”
沈殊冷冷地瞥了一眼這人,用手輕輕撫去樹葉,仿佛在對待最珍惜的事物。
借用祭拜的理由前來搭讪的人不少,或許是沈殊對外不正經的模樣給了他們錯覺,讓他們以為沈殊很好說話,可以利用一番。
剛上任的那年的過渡節,沈殊一如既往地抱着一束花前來看望,可墓園裡站滿了人,這些虛僞的人流着虛僞的眼淚,裝模作樣的悲哀看得沈殊惡心極了,特别是話語中夾雜着利益,簡直是在侮辱沈殊的耳朵。
因為他成為了家主,他高高在上,手指縫裡流出的财富都可以供一個人生活大半輩子,他是一塊肥肉,被豺狼惦記。
于是,他讓所有人都“默哀”了。
那天過後,白輝照和單渺鴻沒少為他收拾爛攤子,一時沖動後的結果是挺嚴重的,他對兩名好友心懷愧疚,但沈殊不後悔。
“沈先生,真是有緣啊哈哈……”
“滾。”沈殊沒分給那人任何一個眼神,是個正常人都能看出他現在心情不好,可那人還是厚着臉皮湊過來。
“沈先生……”
“來人,帶走。”沈殊揮揮手,在墓園外等候的保镖沖進來,一左一右架住中年男子,拖着男子離開了。
耳邊重新安靜,他又蹲下親手擦掉刻痕裡的灰塵,如釋重負地笑了:“小溫,好好休息。”
【沈溫之墓】。
…………
“哎——”白禾雨在餐廳裡左看看右看看,低下頭對沈風炘說話,“沈先生呢?”
“去墓園了吧。”沈風炘思考片刻後回答。
每年的過渡節都是沈殊親妹妹的祭日,這在沈家不是秘密,隻是外面的人很少知道。
餐廳裡擺着一張圓桌,大家圍坐在一起,放松地吃一頓飯是傳統,可有兩個人偏偏缺席了,一個是剛落座就被工作叫走的白輝照,一個是大早上就出門跑到墓園祭拜的沈殊。
所以餐廳裡坐着的唯一一個成年人是單渺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