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這麼快。”姜移瞬間有些慌亂,她趕緊回頭去找之前摘下來的紗帕,但是好像被風吹跑了,如今看了一圈都沒影子。
衛辛看出她的慌亂,忙開口:“以後在我面前,不用遮住臉,我跟他們不一樣。”
他說的是真的,衛辛這遭出去,已是想通,見美人心動,屬實正常,畢竟愛美之心,人皆有之,但他絕對會規矩守禮,恪守本分。
“……我們相識才不過半天。”姜移此刻正好找到紗帕,她歎道:“表兄能這樣說我很開心,但還是遮住吧,它已經給我帶來了太多麻煩了。”
“……”衛辛不知道該說什麼,他似乎感受到了姜移的無奈。
隻能試圖寬慰:“左傳言,匹夫無罪,懷璧其罪。想必這些年,你卻是辛苦了。”
姜移遮好臉,用木瓢舀了桶裡的清水,沖洗起來。
“對了,表兄,附近家裡用水都是去河邊取嗎?”
“非也,村中有口古井,那是昔年的一位先人逃難至此開鑿的,後來衛家村繞此而建,逐漸成村。如今村裡家家戶戶用水都是去此取用。”衛辛替她牽綁着晾衣繩。
姜移道:“感覺也不是很方便啊。沒有枯水期嗎?”
“有,若遇枯水期,則會去三裡外的祈遼河上遊取水。”衛辛想起方才在井邊被金婆婆罵的事,不由暗自苦笑了下。
這邊 五日前
越承尋知道自己命數将盡,所以他借着越瑾欲把姜移送到荊州衛舅家的機會,提前給當時正在佛陌參會的衛策乙飛鴿傳書,并趁機把越瑾和姜移放了出去。
信裡言:
長嫣長兄安,越家将至一劫,承尋自知必死。今二郎攜一女而至,望再收托看顧。此女容顔昳麗,美若尤物,将來定會令瑾兒迷失心智,擾禍軍心。望兄長加以規勸。
另此女身份有疑,或出自郦氏。若為證實,請兄長替吾除之。承尋絕筆。
事實上自大敗西澤城起,鎮西軍便被人盯上了,除了淨州夜家,還有一夥神秘人。
這夥神秘人來自一個叫“幻沙”的暗殺組織,數年來集齊了天下間的各類高手,他們個個武功極高,手段殘忍。
想殺一個人必會滅其全家之口。
其實越承尋也不明白自己為何會被幻沙盯上,直到他見到郦星移,因上一輩的糾葛,在越承尋決定下令賜死郦星移的那一刻,這個組織便決定動手了。
越承尋轉身便收到了他們的暗殺密令,他隻能同周弈山立即鋪好後路。
正巧此時徐起茅來報,說是有人傳密信來:寞城軍營暴亂,淨州夜家會派人突襲。
在越瑾帶着姜移逃往黑石林裡的同時,越承尋便派親信打探。寞城軍營确實發生了暴亂,但林骥前去鎮壓了。越承尋不疑有他,隻與周弈山交代好礦山城防之事。
等布置好一切後,越承尋才下令讓瞭望塔上的士兵點燃了狼煙。
周弈山滿頭華發,看着眼前比他年少幾歲的人皆是動容不舍:“将軍,一切皆已準備妥當,隻待那夜家人一至,必讓他們有來無回。”
是他愧對老将軍(越司垚),沒能将他的兒子護好,偏偏被這幻沙的人盯上了。
“……好,弈山,再同我喝最後一杯酒吧。”
越承尋喝了一杯越瑾十六歲那年,遠征河那時替他帶回的香山醉,靜靜等待着屬于他的命運。
他不知道的是,此時越瑾正在拼命趕回來的路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