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叔也不怕風大閃了舌頭!你今日如此羞辱于當朝文士夫人,當真不怕縣長大人治你個以下犯上、非議朝廷官員家眷的牽口罪嗎!這可是要掉腦袋的!”姜移幽幽開口,她從衛辛身後走了出來,眼裡帶着寒光。
有人撐腰就是好啊,隻可惜她不會武功,否則,何須靠他人!
正罵罵咧咧的衛河一怔:“那、那又怎樣?少危言聳聽了!你來路不明的,還不能讓人說兩句了?”
衛河說這話時明顯比剛才的氣勢弱了許多。
衛辛如今更加肯定姜星移就是姜钰了。畢竟不是誰都能知道“牽口罪”這個罪名的,能知曉此罪的人必定自小接受了良好的教化培養,甚至熟讀《國律論》。
何況她還是一介女流。
這個世界,女子滿十五便需嫁人,有家裡窮的,女孩兒甚至十四便把她嫁了。聽聞越國西澤城城主姜矍疼女如命,所以她至今十七了還未曾許配人家。
這些年來,提親的人是駱驿不絕,隻因姜钰琴棋書畫樣樣精通,更是生得傾國傾城,不似人間凡女。
這樣看來,她必是姜钰無疑。若真如她所言,越瑾欲強娶她,那自己……
思及此,衛辛不由與姜移對視了一眼,姜移眉眼微彎,如星星點點。
衛辛不禁勾起唇角,很快他便在心裡做出了決斷,隻聽他道:“大伯說得對,正因為她來路不明,所以你得罪不起!大伯不要忘了,沖哥兒今年的文才之資評審,侄兒乃是主考官。”
“你……”衛河聞言,神色頓然慌張,立即換上了一副嘴臉:“辛大郎啊,剛才是你大伯失言了,你别生氣,改日我必定備上厚禮,前來恭賀你們新婚大喜。”
衛河說完,終于是走了。
“星移,你先回房歇下吧。”衛辛讓姜移先去休息。
“好。”姜移點頭,她還真是累了。
衛辛則把衛策乙扶到了主屋,給他喂了些醒酒藥,安妥他睡下。之後,又把鍋碗洗了,沖洗身子後才去睡下。
夜裡姜移醒了兩三次,她睡得很不安穩,起來檢查了門窗兩次,把椅子挪過去堵住門後,望着窗外的皎潔月色,她突然很想家……
那個二十一世紀的家。
翌日一早
姜移是被雞鳴吵醒的,古代鄉村農家生活,自是安靜甯怡。姜移起來看了下天色,現在估計也就早晨五六點,因為是夏季,天亮的早,所以她幹脆便起床了。
打開窗戶,遠處山色如黛,天色湛藍,近處林盛樹茂,房舍缭煙。有早起勤勞的村民正三三兩兩扛着鋤頭,牽着老牛,“上坡”下地做活了。
清晨空氣很好,入鼻皆是花草樹木芬香,姜移忍不住伸了個懶腰,貪婪的猛呼吸了好幾口。
先挽頭發,再穿鞋,這鞋是粗布做的,黑灰色,有點兒稍大。衛辛說是他十三歲以前穿的,之後洗了便被衛策乙收到了櫃子裡,去年天潮,五月裡又拿出來再洗過曬幹。
然後姜移才打開門去後院如廁淨手,接着從廚房外的大缸裡打了些水到木盆裡,洗漱。一切都是那麼的自然而然,條理有序。
畢竟昨日裡,通過與衛辛“友好的交流”,她基本已經把衛家摸透,甚至連衛家地窖在什麼位置,裡面存放了什麼東西她都了然于胸。
姜移回西屋裡拿出衛辛昨日給她準備的洗漱用品,是柳木絲做的“牙刷”,清鹽加薄荷霜做的“牙膏”,還有皂角液加茉莉蜜做的“臉膏”,洗漱用品堪稱古代一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