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心起見,姜移本想讓衛辛和衛春石趕快離開,但衛春石因為躲着她,跟着那帶路的夥計在前頭走的飛快。
她和衛辛還在下頭處理方才的“小插曲”時,衛春石已經跟着夥計上了樓,正在樓口等他們。
算了……姜移覺得應該沒事。主要此時把衛春石叫下來“打道回府”,反而更容易引人注意。
之後幾人便跟着帶路的夥計來到包間。這包間裡裝潢很是精緻,桌子用的都是刻着鸾鳳紋理的檀木,茶具更是上好的西牙瓷,甚至連準備的碗筷都是青田玉。
桌上已經擺滿了福玉酒樓的八道招牌菜,還有四道特色菜。整整十二道。
包括清蒸武鲈魚、醬香東坡肉、東安子雞、蟹粉獅子頭、清炖鮮鴨、一品酸菜豆腐釀、蝦仁蛋餃乳……
香氣四溢,勾人味蕾。
看來這福玉酒樓背後的老闆很有錢啊,姜移感慨。
衛辛卻是緊蹙着眉頭,他問跟在一旁的夥計:“怎麼是雅間?”
“公子寬心,這頓飯由我們少東家做主請了。”那夥計躬身笑着。
“你們少東家?”衛春石不由問。
夥計躬謙回道:“是,我們少東家今日正巧下榻到酒樓,覺得與三位有緣,所以做東。旁的小的就不知道了。”
“哎……哎,這福玉酒樓的少東家是誰啊?”姜移掩着嘴巴低聲問旁邊的衛辛。
“……崔垚。”衛辛冷冽吐出這兩個字。
崔……崔垚?
這不是書裡的歹毒男二号嗎?!
他可是一個為了得到女主,不惜弑父殺兄,毒死妻妾、與男主為敵多年的狠人啊!
如果說男主狠,那也隻是因為他不得不那麼做,而崔垚狠,卻是一個徹頭徹尾、從裡壞到外的純純大壞種!
此人不僅僞善,還擅弄權,他的父親乃是——手眼通天的——帏度郡王,像他們這種小角色,根本惹不起。
莫非剛才紗帕落地時她的臉被他給瞧了去?
可他怎麼會出現在這裡?
衛辛沉聲:“多謝你們少東家了,就說文和書院聞夫子、聞秋聲的門生——衛子裡改日必定攜禮去郡王府登門拜謝。”
“是。三位便吃好喝好着,有事就随時下樓叫小的。”夥計拿着端盤謙恭的走了出去。
等夥計走了後,姜移才道:“啧,聽聞此人是個睚眦必報的,那我們這頓飯還吃嗎?”
“當然得吃。”衛辛回:“我老師的名諱他們還是有所忌憚的。”
姜移不想多說,聞秋聲最後是被崔垚在大獄中賜下白绫,死不瞑目的。
衛春石聞言,早就饞的流口水的嘴巴動了動,按捺不住的立刻坐了下來,拿起筷子,招呼兩人一起坐下吃飯。
他甚至還紅着臉問:“我可以給阿娘帶一些回去嗎?”
“春石。”姜移喊住他,搖搖頭:“别吃,我們快走。”
“我們不吃或許更會惹來麻煩。”衛辛拍了拍她的肩頭,安撫道:“别怕,星移,他們還不敢在此地胡作非為。”
“為何?”姜移不解。
衛辛神色微動:“等回去再告訴你原因罷。坐下吃飯吧,免得冷了。”
最終在衛辛的安撫下,春石一樣裝了點,接着三人大快朵頤起來……
臨走時,衛辛不忘在桌子上放下二十兩銀子。
出來,衛春石則與衛辛到了謝,然後就去醫館接他娘去了。
衛辛則拉着新采買的牛車和姜移走向另一邊,等出了街口,他讓姜移坐上了牛車,自己則又坐在前面“駕車”位上,驅趕着黃牛回家。
一路風景幽美,但兩人都毫無情緻。
姜移見男人神色惆怅,像在思考着什麼,也就沒出聲去問他之前的事,反正衛辛說了回家後再告訴她原因。
日落西山時,姜移兩人拉着一牛車東西終于到了家。
衛策乙還沒回來,院裡靜靜悄悄。
衛辛把牛拴好,說道:“走吧,星移,我帶你去找原因。”
“去哪兒?”姜移問。
“帶你去看一封信。”衛辛說着話便走向了自己的屋子。
他吹燃油燈,把門大開,然後從書桌最底下的暗格裡找出了封信,遞給姜移。
“這上面還有鎏金印油哎,我打開看真的可以嗎?”姜移不由陷入自我懷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