它的身體朝着兩邊倒下,唯一殘留下的一隻複眼看到了她靠近的身影。
畸變種身體切開處掙紮着長出肉芽,拼命的想要将自己的身體再次合起來,它瘋狂撕扯着自己的嘴朝前蠕動。
它想把眼前的人吞入腹中,哪怕死亡懸在它的頭頂,它也控制不住自己對眼前這個人類的渴望,它從沒有遇到過這麼美味的食物,僅僅隻是聞到味道它就感受到了來自身體深處的嘶吼與渴望。
阮祺甯眼中帶着可悲,身體随即爆發出了駭人的氣息,原本還在瘋狂朝她蠕動的畸變種瞬間立在了原地,粘合了一半的身體也停止了愈合。
它在顫抖,但是與先前的顫抖又不同,之前的顫抖是遇見食物時的激動與瘋狂,而現在卻是掐住它喉嚨難以發聲的恐懼。
遠處隐約傳來了嘶吼,阮祺甯的眼中閃過殺意,真是麻煩,不收斂氣息就會被那些長腦子的畸變種察覺,收斂氣息又總是吸引這些嗡嗡作響的飛蟲。
阮祺甯微微睜大眼睛,地上的畸變種頃刻間化成了肉泥,它體内的晶核也化成了灰塵。
幾滴血噴濺到了阮祺甯的臉上,她最不願意自己動手,偏偏這些東西怎麼也甩不幹淨,調動精神力抹去臉上的血迹,阮祺甯轉身瞬間消失在了原地,她要加快速度了。
阮祺甯和其它的向導不同,先不說她和哨兵一樣擁有超感能力,就說她心髒裡那一顆黑色的晶核,阮祺甯就注定要隐藏自己的特殊。
一路閃現跳躍阮祺甯很快來到了目的地,随着她的深入,四周的畸變種越來越少,沿路遇到的畸變種全部被她的精神力碾成了泥,距離這裡附近剛剛誕生的領域也被她親手毀了個幹淨。
伸出手一陣風從掌心冒出,阮祺甯身上的血腥味徹底消散。
腳下傳來了細碎的刮蹭聲,阮祺甯低頭看着繞在她腳邊的藤蔓,順着纖細彎曲的藤蔓一路向下,它的軀幹逐漸變得粗壯,随之長出的是能夠輕易将人的身體穿透的刺。
阮祺甯伸出腳輕輕踢開它,慢慢朝着前方走去。
粗壯的藤蔓一眼看上去像是一條盤據的蛇,可随着它的移動就露出了深紅的顔色。
伴随着阮祺甯的走動,前方的藤蔓慢慢移動着讓出了路,最後露出了被遮掩的山洞。
擡腳進入山洞,阮祺甯身後的藤蔓再次封住了洞口。
不需要适應昏暗的山洞,這條路阮祺甯走了很多遍,她腳步平穩很快來到了深處。
終于又一個轉角處山洞中有了亮光,四周的石壁上是隐隐紅光,走出視野盲區,血一樣的水潭出現在了眼中。
從水潭中蔓延出的是無數血絲一樣的東西,一直蔓延到石壁上,而更粗壯的血絲一路延伸到對面的黑暗中,窺不見任何景象。
随即一聲嘶吼從那片黑暗中傳出,他嗅出了阮祺甯的氣息。
阮祺甯眼底無數情緒翻湧最終又消散,她的頭再次異化成狼頭,一聲低吼從她的嘴中發出,深處的東西不再發出動靜。
緊接着阮祺甯踏入了水中,水慢慢沒過肩膀,深處無數纖細的血絲朝着她移動過來,一把刀出現在阮祺甯的手中,水下湧出了深色的血花…
看着擺在自己眼前的文件,闵綏安有一瞬間的失神。
他的腦海中不斷閃現出那雙墨黑的眼睛,鼻尖飄散着若有若無的香氣。
起身打開窗戶,順着香氣飄來的方向看去,闵綏安知道那裡是阮祺甯的住處。
這麼濃郁的香氣很容易沾染到身上,向導是不會出現在污染區的,闵綏安甩掉腦中荒誕的猜想。
也許,是向導的愛慕者,又或者,隻是恰巧經過染上了味道。
這個理由有些牽強,但是莫名的闵綏安想要見一見這位向導。
阮祺甯和其它向導一點也不一樣。
穆筱竹在房子裡不停的轉悠心裡發出感歎。
那家夥不僅強到不像個向導,連生活也不像個向導,瞧瞧這屋子裡幹淨的,一點向導居住的溫馨都沒有。
熟練的翻出向導理事處送來的食物,穆筱竹一邊朝嘴巴裡塞着一邊還不忘‘關心’污染區裡的畸變種。
不知道哪些倒黴的東西會遇到她,阮祺甯最近剛吞噬過新能力,不知道有沒有實驗,可惜她沒跟過去,否則就能見識一下。
穆筱竹惬意地享受着安靜的下午,腦門上突然被來了一下。
凝神瞧着遠處朝這裡走來的闵綏安,穆筱竹的眉頭立刻皺起來,在她的眉毛上,霧蛻凝出兩隻觸手搭在一起,穆筱竹的臉又苦了一分。
聽着門口處傳來的鈴聲,穆筱竹瞪圓了眼睛:“壞了,人還沒回來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