計恺回來時看到的就是自家傻兒子奚落闵綏安的畫面,高大的個子臉上都是稚氣,對面闵綏安的毫無波瀾更襯的計霁脾氣沖動。
一巴掌打到他的頭上,計恺才離開十分鐘這小子就給他到處惹禍,他覺得他應該考慮一下鐘鹨希的提議。
另一邊看着計霁向自己投來不忿的目光,闵綏安扯動嘴角,沒有理會剛剛對方的語言挑釁,而是轉身和身旁的幾人一起離開。
趙維義從拐角處走來:“隊長。”
看來調查結果已經出來了,闵綏安倆人先一步離開。
等兩人走遠些,趙維義壓低了聲音:“隊長,那個就是最近傳得沸沸揚揚的新晉S級哨兵?”
他的視線朝後看,一圈圈的人把杜雨寒圍在中間,他隻能聽到一聲聲“恭喜”從人群中傳出。
喜悅好像能傳染,整個大廳的歡呼聲越來越大。
起初隻是零星的幾句呼喊,後來所有人都開始歡呼,他們大聲喊着杜雨寒的名字。
不斷有人擦着他的肩膀朝中間走去,歡呼聲不停的湧入耳朵,壓下心底不斷翻湧的情緒,趙維義不自覺握緊了手。
他微微低頭試圖用垂下的碎發遮住自己眼中的羨慕,但事實上不會有人把目光投向他。
一隻手突然放在自己的肩上,趙維義猛地扭頭。
闵綏安拍着他的肩膀看向人群中間:“遲早有一天你也會像她一樣。”
趙維義再次看向人群,然後垂下頭什麼也沒說,他的眉眼被落下的頭發蓋住,陰影處的眼底是暈不開的暗色,不甘與掙紮好像變成一粒種子刺入了他的心髒,随着跳動生根發芽越來越緊。
不一樣的,他心裡苦笑,怎麼會一樣呢,後天的S級和天生的S級永遠也沒法比,就像是他一步邁入黑暗,已經沒辦法再站在歡呼的人群中。
在人群不斷地前進中,闵綏安立在原地感受着從未體會過的快樂。
他的耳邊卻在這時響起了刺耳的轟鳴。
心髒突然停滞一瞬,闵綏安的瞳孔放大一瞬間失去焦距,他捂住自己的胸口,好像一隻大手悄無聲息地刺穿他的胸膛握住了他的心髒。
就在這時,肩膀突然被重重撞開,闵綏安的意識瞬間回籠,剛才發生的一切仿佛都消失的一幹二淨。
他側過頭望向離開的哨兵,正巧對方也在此刻回頭。
兩個人的視線在半空中撞上,闵綏安看到了她眼底的挑釁,她勾起嘴角,眼中混着嘲笑和戲弄讓她的表情看起來分外惡劣。
對方是故意的,可闵綏安根本不認識她。
捂住胸口的手還沒有放下,緊接着他就看到了對方眼角下一閃而過的鱗片。
從眼角下浮起細小的鱗片,随即快速的沿着眼下向眼尾蔓延而去,如同海浪一樣在臉上拍打,蕩起波浪。
這詭異的一幕讓闵綏安愣在原地,當趙維義的喊聲将他的意識拉回時,他的眼前還停留在那奇異的一幕。
對方那虛弱到仿佛一推就倒的樣子讓穆筱竹失去了捉弄的興趣,心中反而升起了嘲諷。
她不就撞了他一下,那一副臉色發白的樣子好像她偷襲了他一樣,上次阮祺甯門口他臉色紅潤可沒這麼虛弱。
心中冷哼一聲穆筱竹扭頭離開。
闵綏安身後錢銳兩人在這時趕來,原本他們是被沖破天的歡呼聲吸引來的,等瞧見隊長慘白的臉,兩人身上的好奇也消失了個幹淨。
高惇粗着嗓子:“隊長,你沒事吧?”
錢銳眼神示意趙維義,對方搖着頭臉上也是凝重。
闵綏安這種情況已經不是第一次出現,他們作為長久搭檔的隊友對闵綏安的情況有所了解。
沒有規律,也找不到原因,時不時出現的疼痛會瞬間奪走闵綏安的意識,可畸變率也不會有任何波動。
唯一的變數就在精神體,闵綏安無法接受深度的精神疏導,任何向導的淨化能力都不能深入到他的精神體内。
也正因為這個原因,對于闵綏安來說精神疏導就像是抑制劑一樣存在,隻能抑制不能淨化。
*
穆筱竹根本沒有待多久,她來隻是好奇他們為什麼弄出這麼大動靜。
雙手抱在胸前,穆筱竹歪着頭盯着眼前的瓶瓶罐罐,嘴巴裡還在嚼個不停:“這是什麼?香水?”
烏黑的長發幹淨利落地挽在身後,阮祺甯手中握住幾支試管,纖細白皙的手指正在快速轉動。
她擡起調試好的藥劑:“是解除等級僞裝的藥劑。”
穆筱竹的腦袋一下子繃緊,她壓下身子跟着阮祺甯一起看向試劑:“這麼快嗎?”
透明的玻璃管中白色的液體還在打着旋兒,細碎的閃光在中間閃爍。
阮祺甯将調制好的藥劑放回隐蔽處語氣平穩:“是啊,不應該這麼快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