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歌很快跟上來,一腳踢出去之前忍住了,“那是李今樾的,人就臨時回去拿個證件!”
明宇無所謂道:“遲早也要帶走的嘛,你和她說說,陳易拿走了。”
“這樣人家會尴尬!”
“他們最近關系不是挺好的嗎?”
明歌重重捂臉,無力再說話,“大哥你沒救了。”
因着這一句大哥,明宇昂首挺胸不少,甚至快趕上踢正步。
“他們又在鬧了。”牧新隔老遠都能聽到平時真正以高冷著稱的明歌的聲音,又想到一些事,他還是有些感慨。
“打打鬧鬧其實也是一種幸福嘛。”他轉頭對着許知霖笑笑,“許哥說呢?”
許知霖接受無能,隻得繼續搶救這個稱呼,嗫嚅說:“不是講好不叫這個嗎……”
牧新假裝哼歌聽不見。
到宿舍樓下就是許知霖自己拿行李箱了,他們這次的宿舍在五樓,又不可能有電梯隻能人工。
最苦的大概就是項書淮,他這是第一次住校,父母這次沒以前那麼嚴格,反而展現了承受不住的父母愛,準備了兩個箱子的衣服,被子也要厚的,生活用品更是準備得齊全。
關鍵是他們倆又突然變臉,說他要獨立,于是那堆東西隻能項書淮搬。
他從一樓哀嚎到五樓,好幾遍之後沒什麼力氣了,還貼着牆一點點挪動。
雖然牧新覺得他大概率是吼太多所以沒力氣了。
他們班四個男生剛好可以湊一間宿舍,平時不多話的陶允大概是初次和好幾個話多的人住這麼近,此時做什麼都磕巴。
他試圖轉移注意力,問陳易怎麼在,陳易輕輕松松一揮手,“幫助同學義不容辭,為了兄弟更是兩肋插刀腹背受敵——”
“陳易同學,這兩個成語不是近義詞。”明宇提醒說。
陳易轉身摸出手機搜索了一番,假裝自然地繼續說了堆,這才有了結論:“大家都是朋友,我來看看有沒有需要幫忙的。”
他說着又把陶允的箱子放到衣櫃頂層,“好了,這下空間就更大了。”
陶允看着比自己高一個頭的陳易,再看看比自己高的衣櫃,艱難地笑出來,“謝謝,陳易陳同學。”
陳易覺得哪怪,一時半會兒又發現不了。
他歪頭又看了眼手機,嘴角瘋狂上揚又壓下,強行正經說:“我還有其他事,收拾房間我就不參與了。”
陶允跟着點頭,沒話說,又問牧新:“那,牧新呢?”
牧新正在研究許知霖的筆記本,他在裡面扯出了不少自己的草稿紙,感慨許知霖還是那麼愛囤這玩意兒。
聽見有人叫自己,他下意識回頭去應,連帶着本子滑落,裡面飛出不少草稿紙。
許知霖:……
牧新趕緊拉上許知霖去撿,強行無事發生地笑笑,“怎麼了,小陶?”
小陶震驚,小陶不理解。
陶允不知道說點什麼,隻覺得氣氛不太對,便硬着頭皮說:“那個,牧新你今天是來——你們拿錯本子了?”
牧新跟着他看過去,許知霖在同一時刻收起了那張紙。
[這個是我的。]
牧新不明情況,隻管忽略後面的事,“我就來送送大家,集訓加油。”
陶允沒意識到什麼,隻感動得飙了點淚,“我何德何能,能讓大家青睐我一眼啊……”
明宇完美出場給予安慰說:“陶允同學,我們班的所有人都是好人,有任何事都可以說的。”
陶允點點頭,這事稀裡糊塗地就揭了過去。
牧新蹲在許知霖面前,伸出手,要了那張紙。
許知霖猶豫着。
[我的。]
牧新回頭看了看各忙各的幾個人,閉着眼在許知霖額頭上貼了下,做完便開始談條件:“這下給我看。”
許知霖很多時候在這方面一點也不精明。
牧新打開草稿紙前以為自己會看到自己的字迹,但如許知霖說的,這是許知霖的一張。
隻是上面寫的是牧新的名字。
或者說是畫的符号,長相大同小異,但能看出是刻傘柄上的那個。
許知霖不擅長說謊,他确實記得牧新給他的傘上有怎樣的痕迹。
“這個我以為已經扔了。”許知霖說。
牧新這才想起,今天還有個很重要的事。
“我們出去一會兒啊。”
走廊外人不多,這一層隻分了兩個學校的學生,牧新得以安安靜靜地坐着。
“許知霖,你更喜歡什麼?”
“……嗯?”許知霖明顯聽不懂,伸手在牧新眼前晃了晃,“怎麼了?”
牧新也覺得自己一句突然的話有些莫名其妙,但是,“我腦子很好 ”
他偏頭靠在許知霖肩膀上,說:“你喜歡我,但是很累吧,我之前是不是有點不解風情,那導緻你每次又不敢靠近。”
“我竟然現在才想起來照顧一下以前的你,我想說,許知霖,你可以不用隻是喜歡我,在情緒上讓我感覺快樂。”
“談戀愛應該就是這樣吧,你,還有我,我們倆可以一起做一件事。”
“你不用隻是喜歡我,但更喜歡我一點也不矛盾,因為我也是。”
牧新忍不住比劃着手指,下一秒又全部被許知霖握住。
“真的啊。”牧新笑了聲。
他能聽見越來越近的心跳,以為許知霖又會說點什麼,這次許知霖卻沒用語言或者什麼動作,他直接吻了下來,又用手按住牧新後腦,持續加深這個吻。
冬日遲遲的暖光透過一小方空隙,就這麼肆意地灑進來,牧新背後浸出了些汗。
“我隻是有些怕……”許知霖說,“你沒有親眼看見那些,很多你都不知道。”
牧新說:“我當然知道,我接受任何樣子的你和我自己。況且,現在是你自己走過來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