織田作之助想了想說了一句。
“以後你可能要常和财務部那邊接觸。”
織田作之助看向江戶川亂步,“我讓他們在橫濱還算安全的地段開了一家偵探社,你是唯一的偵探。”
他說:“去享受發現真相的過程吧,江戶川。”
江戶川亂步沒有先接受這份好意,而是别扭道:“我可以幫你管事的,你不想要組織更強大嗎?”
他有這個自信,隻要他去做,他可以幫助織田作之助成為橫濱最大的組織首領。
織田作之助看着他的眼睛,“江戶川,我讓你跟在我身邊,帶你來這裡不是為了讓你承擔一份不屬于你的責任。你不用顧慮組織的事情。”
織田作之助笑了笑說:“我會盡力讓你不後悔跟着我。亂步大人隻需要被養就好了。”
他的意思是,亂步大人隻需要做自己。
江戶川亂步從踏進黑窟這個組織的大門的就做好了幫織田作之助做點黑活的準備。
他在近兩個月的流浪中明白,要想獲得庇護就得付出。
但不包括算計人死亡。
如果織田要他這樣做,哪怕後果是再回到他害怕的流浪中,他也會選擇離開。
他的爸爸是正義睿智的警察,媽媽聰慧正直。他絕對不要變成爸爸媽媽眼裡的反派。
所以流浪也沒關系。
其實江戶川亂步能推理出織田作之助不會讓他沾染黑色産業,這個人對他隐隐有種遠觀的羨慕,因為他的堅持。
織田作之助一定會保護他這種堅持。
但江戶川亂步流浪的經曆讓他動搖,不曾真正相信織田作之助成為組織首領後還記得這點。
現在,他相信了,織田對他放在心上的所有人都眷顧着。
江戶川亂步眨了眨眼,高興的笑容怎麼都止不住。
他叉腰道:
“亂步大人果然不會錯,你絕不會讓亂步大人做不喜歡的事情。”
“亂步大人會好好做偵探的。以後有事叫我,我會幫忙。”
江戶川亂步内心格外驕傲,他的判斷就是正确的。
現在亂步大人可是有了很棒的靠山。
江戶川亂步心上的那根緊繃的鈴铛線消失了。
小少年忽然不羞恥于被養這件事,亂步大人這麼聰明,這不是應該的嗎?
在織田作之助眼裡,這隻聰明小貓一瞬間自信又驕傲。
織田作之助看着江戶川亂步,好像在看一種不可能實現的可能。
就算失去爸爸媽媽,他也能如母親期待的,正直守法的長大。
腦子裡的幻想還未成型,織田作之助立刻停止了想象。
他忍耐不了,讓他不去報複那些人還不如把他扔進火山裡,燒的一幹二淨。這樣他才能不去報複。
他是他,江戶川亂步是江戶川亂步。
意識到差異,織田作之助想:
像江戶川亂步這樣幹淨,被父母好好養大的人,不該死在無傷大雅的好奇心上,不該死在對自己智慧的驕傲上。
所以他不想要殺江戶川亂步,他期待着,江戶川堅持自我的樣子。
帶着江戶川亂步大緻熟悉了黑窟的組織和一些負責人,織田作之助去往組織最中心的建築找塔莎。
他有事要拜托塔莎女士。
塔莎正在冥想,她需要用這種方式去看這個世界,從其中找到那種獨特的命運線。
那就是她的孩子。
織田作之助擡起手,還未敲門,面前的門就被打開了。
塔莎高興的站在門内說道,“早就看見你要來了。放心吧,我會讓人注意那孩子的長輩。現在陪我說說話。”
塔莎說着,一手拉過織田作之助的手,将他帶進房間。
織田作之助來了還沒說一句話就被帶到軟墊上坐下。
“您昨晚又做了夢嗎?”
織田作之助盤腿坐下後問道。
塔莎笑着,“是。而且是個有關于你的夢境。”
“我?”織田作之助疑問着,他記得塔莎女士說過,有關于他的夢境都不會再實現。
“我夢見了你,還有一個存在,那一定也是我的孩子。”
“那孩子好像還問了我問題。”
“問了什麼來着?”
“我怎麼又想不起來!”
塔莎用手指敲了敲頭,氣惱着,她總記不清關于孩子的夢。
敲擊的力度越來越大,塔莎的心髒發緊,弄丢了孩子,連夢境都能忘記,她是個壞媽媽。
“塔莎女士。這樣會疼。”
在塔莎加重的力道落在頭上前,織田作之助跑到塔莎身側,抓住了她将要落下的拳頭。
然後,他幫這位年過半百的養母整理了袖口。
“那是個美夢嗎?”
織田作之助語氣平靜地詢問,眸光裡絲毫沒有對養母發瘋的害怕和厭惡。
人類總下意識回避瘋子。
織田作之助看見瘋子當然也會離得遠遠的。
但塔莎女士是他的親人,所以除了她的感受,一切都不重要。
織田作之助的話語讓塔莎的情緒穩定下來,神情從神經質變成熟悉的柔和帶着點惡劣的樣子。
塔莎笑着,拍了拍織田作之助的手,“當然,那一定是個美好的夢境。”
“作之助,我的孩子,媽媽聽說那兩個孩子被你吓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