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南,腐蝕蠕蟲群,建議繞行。”
他的聲音在隊伍頻道裡響起,冷靜得像一台精密的機器。
“班長正前方800米,有精英級‘刺脊獸’潛伏,建議優先集火。”
“西北側……”
他的狙擊鏡微微偏移,呼吸幾乎停滞。
“——有東西在靠近,速度很快。”
“是‘影襲者’。”
話音剛落,一道黑影驟然從林間竄出,直撲隊伍後排!
“砰!”
槍聲炸響,子彈精準貫穿影襲者的頭顱,怪物哀嚎倒地。
蕭澤,輕輕拉栓,退殼,上彈,繼續沉默地監視着戰場。
撈穆這輩子都沒跑得這麼快過。
他的眼淚在風中狂飙,腰肢扭得比蛇還靈活,身後烏泱泱的腐蝕蠕蟲群緊追不舍,黏液“啪嗒啪嗒”濺在他腳後跟,腐蝕得地面滋滋冒煙。
“啊啊啊——救救弟弟!!”
他一邊鬼哭狼嚎,一邊瘋狂S型走位,硬是在蟲群包圍中撕開一條生路。
C班衆人盯着那個狼狽翻滾的身影,一臉茫然。
“這誰啊?你們班的?”
“不認識……但好像是自己人?”
“自己人?那怎麼連蝕骨蟻都繞不開?”
撈穆灰頭土臉地從地上爬起來,懷裡還抱着一隻被炸得焦黑的蝕骨蟻屍體,整個人像是剛從垃圾堆裡爬出來的難民。
遠處的陸峰手中鍊鋸劍一揮,将面前的腐蝕者劈成兩半,沉聲道:“幫一把吧,未來說不定是并肩作戰的隊友。”
雷鈞沒說話,隻是默默調整炮口,又一發精準的炮擊炸飛了試圖靠近撈穆的迅影蛉。
“如果連普通蝕骨蟻都繞不開,甚至進不了安全區……”雷鈞冷淡地瞥了一眼撈穆, “那未來還是回後勤更合适。”
撈穆一個鹞子翻身躲開炮擊,順手抄起地上蝕骨蟻的屍體當盾牌,結果下一秒——
“轟——!”
撈穆被爆炸的氣浪掀翻,在地上滾了好幾圈才停下。他吐出一口黑灰,低頭看了眼大腿上被彈片劃開的傷口,疼得直抽冷氣。
他剛想罵娘,餘光卻瞥見彈坑邊緣——那隻原本要偷襲他的迅影蛉 ,已經被炸得四分五裂,殘肢散落一地。
“原來……是救我?”
撈穆愣了一秒,随即咬牙切齒地摸出配槍,抵住太陽穴,悲壯怒吼:
“我穆長生,對系統說話!”
“滋——咔咔咔!!”
他腦子裡瞬間炸開一陣刺耳的電流雜音,像是老式收音機被強行調頻。
“别!别!别死兄弟!我來!來了!”
下一刻越來越近的蟲群陷入靜止,穆長生隻覺得眼前一黑,仿佛被某種不可名狀的存在強行拖入了另一個維度。
六指巨手遮天蔽日,黑雲翻滾如潮。
下一刻,他的意識像是被硬塞進了一台高速運轉的處理器,無數陌生的記憶碎片瘋狂湧入——
“死也要知道怎麼個事!”
他咬牙低吼,另一段更為深刻的記憶如潮水般覆蓋而來——
他出生時,肺部衰竭,呼吸如刀割。
被遺棄在深山,瀕死之際,一道模糊的身影出現。
那人掌心湧動着神秘的能量,代替空氣灌入他的肺部,讓他活了下來。
“活下去。”
那是他聽到的第一句話,也是唯一一句。
從此,他跟着那人生活。
沒有異能,沒有天賦,隻有日複一日的苦練——
站樁、揮拳、劈刀……
每一招都精準狠辣,直取要害!
那一天,師父消失了。
沒有告别,沒有征兆。
穆長生醒來時,木屋空蕩,桌上隻留下一把唐橫刀,刀下壓着一張泛黃的紙條——
“下山去。”
就這三個字。
他握着刀,站在山巅,望着雲霧缭繞的遠方。
“師父……你到底是誰?”
沒人回答。
——于是,他下了山。
……
——而現在,記憶蘇醒。
下一刻,繼承了記憶的穆長,肌肉記憶比思維更快。
手腕一抖,刀鋒嗡鳴。
——唰!
唐橫刀劃出一道新月般的弧光,寒光如電,三隻撲來的蟲族瞬間斷成六截,藍血噴濺如雨。
做完這一切的撈穆一臉愣逼,啊?外挂?這麼強的嗎的。
同時撈統也傻了:不是,我也沒開啊,普通繼承記憶啊!
穆長生愣住,穆長生勇起來了,提刀,一個樸實無華的平A砍向蝕骨蟻——
“锵!”
刀刃在蟲殼上擦出一串火星,連道白痕都沒留下。
“啊?這刀法是被動嗎?!” (震驚臉)
蝕骨蟻緩緩轉頭,猩紅複眼鎖定他,口器蠕動,發出“咔咔”的金屬摩擦聲。
穆長生二話不說,腳底抹油,瞬間提速200%,整個人化作一道殘影在蟲群中瘋狂蛇皮走位。
“溜了溜了!這波不跑是憨。
身後蝕骨蟻窮追不舍,節肢在地面刮出刺耳聲響,所過之處連地面都被腐蝕出焦黑痕迹。
數十分鐘後,穆長生一個潇灑的跨欄飛躍,終于沖進安全區,抹了把汗,對着死魚眼輔助咧嘴一笑:
“兄弟,給個治療呗?”
俞騰(治療師)面無表情地擡手,異能發動——
【有撕分裂】+【痛貫天靈】!
“咔嚓——!”
穆長生瞬間感覺全身骨頭被一寸寸碾碎,肌肉纖維像被活活撕開,劇痛直沖天靈蓋,眼前一黑——
“哇……你這治療是酷刑吧……”
話沒說完,他直接挺屍倒地,口吐白沫。
俞騰淡定收手,推了推并不存在的眼鏡:
“治療完畢,效果拔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