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蘅睜開眼看到熟悉的床幔,她在紫曦宮?
微微側頭,看到守在床邊的商黎,佩刀放在床邊,時刻警戒。
商黎聽到細微的聲響,轉過身對上白蘅的眼睛,嘴角上揚:“殿下。”還沒等她說話,一溜煙兒跑出去找藥王。
白蘅伸出手的手無奈放下,着什麼急,撐着身子緩緩坐起來,空氣中彌漫着藥香,熟悉的氣味,自她破殼起,似乎離不開藥一般,藥王都快成為自己的專屬醫師。
藥王微微欠身,伸手搭脈,他解釋無數次,殿下力竭需要休息,至于内傷運轉幾天靈力便可,不用喝藥,也不用紮針,龍族不放心,偏要讓他開幾副藥方,調理殿下的身體。
迫于壓力,藥王隻能開幾副溫補藥方,對白蘅耐心十足,“殿下放心,身體無恙。”
“謝藥王。”
藥王順便告訴她最新消息:“聽聞殿下召喚出麒麟獸,救下不少仙族子弟,如今大臣們都在商議該如何處置妖王及其聖女。”
“藥王覺得會開戰嗎?”
藥王肯定道:“不會。”雖仙族略強于妖族,但兩族保持和平多年,不會貿然開戰,隻不過彌補一些損失罷了。
白蘅心下了然,如何處置輪不到她來管,詢問道:“麒麟獸受傷了,藥王可有辦法醫治?”
藥王回答:“有,不過毒性複雜,我需要幾天時間研究解藥。”
“聖女的血果然不一般。”
“聖女?”
“聖女的血濺到其他人身上,便如同麒麟獸一般,傷口會腐爛發黑。”
藥王摸摸下巴,如果沒猜錯的話,聖女長期服用百毒來增強妖力,所以體質才會如此特殊,将毒藥融為一體,全身流淌着緻命毒液,連神獸都不能幸免,這毒有點意思。
“淩淵的病當真好不了?”
藥王搖頭,他遍尋古籍都沒找到良方可解,扪心自問,有愧于“藥王”名頭。
他陪白蘅小坐一會兒,聊了幾句便去解麒麟獸身上的毒。
商黎熬好藥端進來,“殿下,該喝藥了。”
白蘅看清他眼下的烏青,這身衣服似乎是百花宴上穿的那身衣服,“你一直守着我嗎?”
商黎點頭,本來大家都守着殿下,是藥王三番四次的強調不用留這麼多人,殿下需要靜養,百花宴之事尚未了結,所以他們才肯離開紫曦宮去辦事,事情結束後就來接殿下回龍淵,他留守紫曦宮保護殿下。
“殿下,是我沒保護好你。”商黎低下頭,他心中有愧,反省自己還不夠強。
白蘅接過湯藥一飲而盡,臉上沒有絲毫痛苦之色,不答反問:“為什麼想化形?”
商黎失落地低下頭:“因為我打不過它。”化形可增強靈力,或許能擊殺巨蛇。
“你是誰的侍衛?”
“你的。”心想殿下為何明知故問?
“我的侍衛是不是應該在我遇到危險的時候,才能亮出底牌?”
“嗯。”
“當時我真的遇到危險了嗎?”商黎跟着追蹤符找到聖女的時候,她在龍族保護圈裡很安全,即使找不到聖女,龍族也能帶她平安離開山谷。
商黎沉默良久,搖搖頭。
“她實力很強,如果我沒召喚出麒麟獸同樣會敗在她的手裡,保命才是最重要的,她肆意妄為,戲耍于你,你不該為她的行為付出代價。”
商黎失語,無法面對白蘅,攥緊手中的藥碗,房間安靜得隻能聽見彼此的呼吸聲。
淩淵過來探望白蘅的時候,發現紫曦宮出奇的安靜,探知到房間裡有人,推開門的手遲疑了,改為趴在門上偷聽。
白蘅雙手交疊,神情嚴肅:“是否在清醒狀态下化形至關重要,若你出了事,誰來保護我?”嚴詞厲色,但隐隐透出對他的擔心。
商黎眼眶微紅,有些哽咽:“商氏還有很多優秀子弟。”像一隻随時會被抛棄的小狗惶恐不安,摳着藥碗邊緣,擔心殿下會不要自己。
白蘅輕歎一聲:“可他們都不是你。”
商黎眼睛一亮,燦若星辰,不敢置信地看着她,殿下沒有怪自己,殿下還需要他。
白蘅反思自己是不是太嚴肅了,語氣柔和幾分:“我本意隻是想讓你保護好自己,你平安,我才能平安。”
“商黎記住了。”
白蘅湊近他的臉:“哭什麼,仙界皆知你是我的侍衛,我不會抛下你的。”陪在她身邊的人不多,她會盡力留住,不會主動放手。
商黎揉了揉眼睛:“這藥熏眼睛。”
白蘅沒有拆穿他:“藥還有嗎?”
“有。”以為殿下還要喝,準備出去倒盛藥。
“自己喝一碗,百花宴上你也受傷了不是嗎?”拍拍他身上的衣服,“還有衣服記得換,别給本殿下丢臉。”
商黎終于笑了,“殿下才不在乎這個。”
“哦?那是誰擔心我的衣服會被劃破?”
商黎不好意思地撓撓頭,白蘅催促他:“快去。”
他邁着雀躍的步伐離開,瞥了一眼淩淵,難得沒有冷漠臉。
淩淵拍手稱贊:“阿蘅妹妹三言兩語就收買了商黎。”
“我需要收買他嗎?”
淩淵想想,似乎不需要收買,商氏忠心耿耿,即使阿蘅妹妹殺伐果決,不近人情,商黎依舊會死心塌地效忠于她。
淩淵大搖大擺坐下,拽過她的手診脈,确實好了不少,面對她好奇的目光,他清了清嗓子,“怎麼!隻許藥王懂岐黃之術,我就不能了。”
白蘅甩開他的手,無理取鬧。
淩淵習慣于她的冷漠,自顧自地說:“妖族決定割地求和,贖回妖王和聖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