氏族紛紛撇清關系:“龍族求援時,我未在族内,若我收到消息,定會出手相助。”
更有甚者不承認:“我可沒收到什麼信号。”
不由自主地望向燒紙錢的白蘅,紛紛散去,不想再談論這個話題。
剛挑起話題的仙族翻了一個白眼,心裡怒罵,裝什麼,附近的氏族都收到信号了,可無人出兵,這是不争的事實。
現在撇清關系,是不是太晚了?
龍族長的死和他們脫不了幹系。
突然心裡一驚,他是不是把自己也罵進去了,心生寒意,輪到他時,匆匆上完香就馬上離開這是非之地。
邊走邊心裡祈禱,希望此事就此揭過,龍族不會再追究他們的責任。
汀蘭走進靈堂時,看到一老一小憔悴許多,目光停留在白蘅身上,聽說她受了傷,還硬撐着守在靈堂,似乎并無異樣,不知道哪裡受傷了。
妖族未免太令人失望,竟然沒趁此機會殺了她,不僅讓她平安回仙界,還因此名聲大噪。
現在誰不知道白蘅在大戰中連殺妖族兩員大将,傳言她仙術天下第一,有問鼎神界的可能。
白琂停在門口默默觀察汀蘭,不放過她臉上的任何神情。
汀蘭厭惡白蘅的表情雖一閃而過,卻被他精準捕捉,嘴角透着瘆人的微笑,不知不覺出現在她身後,輕輕搭住她的肩:“蘭妃。”
聽到熟悉的聲音,汀蘭瞬間感到毛如悚然,下意識地甩開他的手,退開幾步和他保持距離。
蘭妃的反應讓衆人感覺到奇怪,他們悄悄轉移視線。
白琂拽住她的手,溫柔詢問:“蘭妃不是來吊唁龍族長嗎?”
汀蘭忙不疊地點頭:“是,是。”
“去吧。”松開她的手,笑臉盈盈。
氣氛變得詭異起來,汀蘭努力保持鎮定,不敢露出破綻,掃了一眼,看到牌位上的名字,心生恐懼,手跟着發抖,連香都插不穩。
白蘅忍不住擡頭打量她,她在怕什麼?
白琂及時攬住她的腰,細心解釋:“蘭妃身體不适,送她回宮。”眼裡有化不開的春水。
衆人默默收回視線。
汀蘭尴尬地笑笑,配合白琂說話,跟着仙娥回宮。
發現她身邊多了幾個陌生人,或許是自己許久未進天宮,汀蘭重新換了一批仙娥,畢竟她也不是第一次這麼做,白蘅沒去理會。
白琂走到她身邊,摸摸她的頭輕哄道:“傷口未愈,要不要去休息一會兒?”
白蘅搖搖頭,堅持為龍耀守靈:“這是我能為舅父做的最後一點事。”
白琂無奈歎息,随她去吧,吩咐醫師守在身旁,方便随時為她療傷。
喪禮大辦三天,賓客絡繹不絕,這場大戰使龍族的威信達到前所未有的高度。
白蘅身心俱疲,好不容易回到小院調養身體時,她卻睜眼到天明,實在睡不着,披着外袍出門,商黎默默跟在身後。
白蘅不自覺地走到龍耀的院子,薔薇花還未開,成簇成簇的花骨朵,明豔芬芳。
房間内傳出細微的哭聲,在寂靜深夜中無限放大,她和商黎對視一眼,悄悄走過去,趴着窗戶一看,原來是哥哥躲在房間裡哭。
知道雙親陣亡的那一刻,龍元峥的眼淚就沒停過,當着他們的面,還能強忍淚水,自己一個人的時候,再也控制不住情緒,抱着龍耀的佩劍,靠在床頭痛哭流涕。
白蘅心裡發堵,躊躇不前。
商黎勸說她:“殿下,我們走吧。”讓少主情緒發洩出來就好了,總好過他之前,像是一隻提線木偶,情緒毫無波瀾,隻會機械點頭,配合龍族行動。
“嗯。”心裡自責,如果她提前幾天趕到邊關,或許舅父他們就不會死。
沒過多久,族内傳來龍嘯要去邊關駐守的消息。
白蘅愕然,連刀都來不及放下,直接趕去前廳,張口就問:“為什麼?”
龍嘯一臉淡然,微笑着說:“邊關延長數百裡,外祖父必須要去。”
沒有那個氏族能比得上龍族,更沒有哪個人能比自己有信服力。
白蘅擔心不幸會再次發生,世上已經沒有幾個親人,現下唯剩他們祖孫三人相依為命,自己承受不起失去外祖父的代價。
兄妹倆個紅着眼睛,抱住他,不想讓他走。
龍嘯安慰他們:“放心,妖族元氣大傷,短時間内不會派兵攻打邊關。”
兄妹倆不約而同地搖搖頭,妖族出爾反爾是家常便飯,打心底裡不相信他們。
“放心,若外祖父出事,一定第一時間通知你們,這是軍令。”
白蘅讷讷說:“父皇為什麼這麼做?”能命令外祖父出山的隻有父皇。
他明明知道舅父剛去,龍族處在水深火熱之中,正是需要外祖父穩定人心的時候,卻在這個時候派他去邊關駐守,居心何在。
先前派兵支援的時候,是父皇說外祖父年邁,拒絕他帶兵的請求,留他在龍族鎮守。
為何變卦?難道龍族的犧牲還不夠多嗎?
想去找父皇問個清楚,被龍嘯拉住:“不是他一個人的意思,外祖父也有此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