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砰!”疑似拳頭砸在桌子上的聲音。
“藤峰有希子!你現在立刻去買張機票回日本!”
“我不要!”
“那你就等着被小報寫成第三者吧!”妃英理幾乎在咆哮,“到時候别哭着求我幫你找律師!”
有希子突然覺得無比委屈。
電話那頭是她唯一敢傾訴的人,但根本不懂她的心情。
“英理大笨蛋!”有希子帶着哭腔喊道,“你根本不明白……那個人看我的眼神……就像我是世界上最珍貴的……”
“……”
沉默在蔓延。
妃英理長歎了一口氣,“算了,反正我說什麼你都聽不進去。”
“從小打大都這樣,認定的事九頭牛都拉不回。”
有希子捏緊手機。
“要撞南牆就去撞吧。”妃英理冷笑,“等你被媒體圍攻的時候,我大概已經成為名譽全球的律師,來找我事務所咨詢的話,我給你打折。”
“英理……”有希子眨掉眼淚,“你的意思是……支持我去追求真愛?”
“什麼?!我是讓你—— ”
“謝謝你!”有希子破涕為笑,“果然關鍵時刻,還是英理最靠譜!”
“喂!我明明是說——”
“我要挂啦!下次回日本的時候,我請你吃銀座那家超貴的西餐。”有希子飛快地挂掉電話,心髒在胸腔雀躍地跳動。
有希子從來不是什麼遵守規則的人。
當妃英理在班級上當着老師喜愛的乖乖女的時候,有希子染發、打耳洞、穿超短裙,包括後面義無反顧地進入演藝圈。
比起害怕被貼上“第三者”的标簽,毀了自己剛起步的事業,有希子更害怕的,是莎朗其實沒有那麼喜歡自己。
有希子走到落地窗前,俯瞰好萊塢的夜景。
千萬盞燈火在腳下閃爍,就像無數種可能性在眼前展開。
有希子伸手,張開五指,讓城市的流光從指縫間漏過,再緩緩握拳,仿佛這樣就能抓住什麼。
如果莎朗真的結婚了又怎樣?
如果這段感情會引來非議又怎樣?
她想要莎朗。
這就夠了。
***
貝爾摩德最近有些困擾,準确來說,是甜蜜的煩惱。
有一隻小狗過于黏人了。
……
洛杉矶東郊的廢棄工廠裡,貝爾摩德正用戴着黑色皮手套的手指把玩着一把消音手槍,水綠色的眼眸在昏暗的燈光下泛着冷光。
“求、求您了……我真的不知道那份名單在哪裡……”
被綁在椅子上的男人滿臉是血,聲音因恐懼而扭曲。
貝爾摩德輕笑着用槍管挑起男人的下巴,“親愛的,你知道我最讨厭什麼嗎?”
俯身靠近,紅唇幾乎貼上對方的耳朵,“——謊言。”
口袋裡手機震動聲響得格外突兀。
一聲接着一聲,連續響了好久。
貝爾摩德歎了口氣,甚至不用想,就知道是某個黏人的小狗又發消息來了。
持槍的左手紋絲不動,右手摸出手機瞥了一眼。
【莎朗~】
【今天片場的盒飯好難吃(?;ω;`)】
【想念你之前帶來的三明治~】
貝爾摩德的嘴角不自覺地上揚,但很快又抿成一條直線。
她幾乎能想象有希子發這條消息時撅着嘴的可愛模樣。
女孩最近發的消息越來越膩歪了,甜得幾乎要突破某種危險的界限。
“我發誓我沒有洩漏任何——”男人苦苦哀求。
“噓。”貝爾摩德将食指豎在唇前,“你吵到我看消息了。”
貝爾摩德慢條斯理地打字回複:【puppy要學會自己吃飯】,發送完後才重新将注意力轉向任務目标。
一旁的梅克斯馬克有些不耐煩,“貝爾摩德,動作快點。BOSS和琴酒那邊還在等着報告。”
貝爾摩德剜了梅克斯馬克一眼,慢悠悠地道,“我做事,還輪不到琴酒的手下指揮。”
梅克斯馬克剛想說什麼,卻在貝爾摩德淬毒般的眼神下,低下頭退了一步。
貝爾摩德輕哼一聲,重新舉起槍。
可就在扣動扳機的前一秒,手機又震動起來。
【那莎朗明天能來探班嗎?我們拍外景~天氣超好的!(●ˊωˋ●)附帶一張自拍】
照片裡的有希子穿着一間oversize的牛仔外套,内搭白色小背心,對着鏡頭比着幼稚的V字手勢。陽光在她臉上投下斑駁的光影,那雙藍色的眼睛亮得驚人。
貝爾摩德的手指懸在屏幕上方,遲遲沒有按下關機鍵。
按照貝爾摩德一貫神秘主義的作風,她應該像往常一樣給有希子發一個模棱兩可的回複,然後繼續處理這個叛徒。
但此刻,某種陌生的沖動攫住了貝爾摩德。
如果現在就把叛徒處決的話,沒有撬出來的話将占據貝爾摩德今後幾天的時間去處理後續。
“改計劃。”貝爾摩德突然收起搶,在梅克斯馬克錯愕的目光中走向倉庫角落,“我需要四個小時。”
“什麼?但是琴酒說——”
“告訴琴酒,”貝爾摩德從工具箱裡挑出一把鋸齒刀,在燈光下檢查刀刃,“我會在日落前讓她收到屍體和完整口供。”
梅克斯馬克張了張嘴,最終在貝爾摩德冰冷的注視喜愛閉上了。
他太了解這個女人。
當她露出這種表情時,最好别問為什麼。
高跟鞋在地上敲出清脆的聲響。
貝爾摩德将男人踢倒在地,蹲下身,用刀尖拍了拍對方的臉頰,“我們速戰速決,好嗎?”
“我有個……約會。”
說到最後兩個字時,貝爾摩德的聲音微妙地柔軟了一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