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繁華的洛杉矶想要找一個人無疑是大海撈針。
琴酒那邊很謹慎,除了片場裡零星的幾個監控畫面,再也沒拍到過任何關于有希子或者綁架者的身影。
目前能用的線索隻能寄希望琴酒最近的行程和使用的安全屋。
即使貝爾摩德在美國這邊的勢力不小,但琴酒也紮根美國多年——兩人就美國分部的權力沒少争鬥——想要查琴酒的的行蹤也不是什麼簡單的問題。
而此刻地下室裡的有希子自是不知道貝爾摩德那邊的心急如焚。
趁着男人離開的片刻,有希子強迫自己保持清醒,努力尋求逃離的方式。
被反綁的手腕已經被繩索磨得滲出細密的血珠。
但有希子不敢停下動作,繩索滲了血反而變得濕滑,這倒是給了有希子一線希望。于是咬緊牙關,繼續摩擦,試圖松開束縛。
鐵門吱呀的聲響在寂靜的地下室格外刺耳。
有希子立刻停止動作,裝作昏迷垂下頭,但耳朵卻敏銳地捕捉着每一個聲響。
兩個男人的腳步聲在地面回蕩,伴随着金屬箱體被丢在地上的碰撞聲。
透過睫毛的間隙,有希子看見兩個男人拎着一個箱子走了進來,一個是剛剛的那個刀疤男,另一個男人更加瘦小一些。
“琴酒,傳來消息說,貝爾摩德那邊在地毯式排查你的位置。”瘦小男人對刀疤男說道。
“哼。”被稱為琴酒的刀疤男冷笑了一聲,“讓她查,我倒要看看那女人在洛杉矶埋了多少眼線。”
“血瑪麗和莫吉托也已經動起來了。”瘦小男人繼續說道,“狙了我們不少情報點。”
“梅克斯馬克,視線放長遠一點,我要讓貝爾摩德灰溜溜地滾回日本。”琴酒很是蔑視,意味深長地看着“昏迷”的有希子。
有希子的呼吸不受控制地急促了一瞬。
琴酒、貝爾摩德、血瑪麗、莫吉托、梅克斯馬克……
這些奇怪的名字讓有希子心頭一緊。
全都是酒名。
這絕對不是什麼巧合。
有希子意識到自己似乎無意間闖入了一個龐大而危險的地下組織。
琴酒的腳步突然停在了有希子面前,揮了揮手,示意瘦小男人——梅克斯馬克停止說話。
地下室陷入死一般的寂靜。
有希子明顯感覺到一道銳利的視線正審視着她。
“裝睡?”琴酒的聲音突然近在咫尺,帶着煙草味的呼吸噴在有希子臉上,“呼吸頻率變了,小姑娘。”
有希子還沒來得及反應,那隻戴着皮手套的手就粗暴地捏住她的下巴,強迫她擡起頭。
有希子不得不睜開眼,對上了那雙冰冷而狠戾的眼眸。
“還有血腥味。”琴酒的目光掃向有希子身後被磨壞的手腕,嘴角勾起殘忍的弧度,“想逃跑?”
梅克斯馬克發出一聲嗤笑,“貝爾摩德看上的小寵,爪子倒是挺鋒利的。”
“既然醒了,不如聊聊天?比如……貝爾摩德最近在忙什麼?”
琴酒松開手,掏出一把手槍,不急不慢地上膛。
“先生,我真的不知道您在說什麼,也不認識所謂的貝爾摩德。”有希子強迫自己直視琴酒的眼睛,努力讓自己顯得更加真摯。
聽後,琴酒挑挑眉,露出玩味的笑容。
“哦?那我們換種說法,比如說——莎……”
話隻說到一半,電話尖銳的鈴聲在地下室回蕩,截斷了琴酒的話語。
琴酒皺眉掏出手機,瞥了一眼屏幕,按下接聽鍵,聲音卻冷極了,“說。”
有希子屏住呼吸,盡量讓自己看起來無害,趁着琴酒分神的片刻,她的手腕繼續在繩索上小心地摩擦,濕滑的血液讓繩子松動了一絲,但仍不足以掙脫。
電話那頭傳來語速極快的彙報。
随着對方發話語,琴酒的表情逐漸扭曲,捏着手機的指節泛出青白色。
“你說什麼?!”琴酒突然暴和出聲,“再重複一遍!”
梅克斯馬克下意識後退半步,緊張地咽了口唾沫。
有希子同時豎起耳朵捕捉電話漏出的隻言片語。
“……東區倉庫……全毀……合作方被吊死在市政廳前……”
“……貝爾摩德……留下記号……”
斷斷續續的詞句伴随着明顯的電流雜音傳來。
“那個婊/子!”琴酒的臉色由青轉黑,脖頸上暴起的青筋清晰可見,“她炸了我十幾個軍火庫!還殺了我們在西海岸的三個主要合作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