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到開羅,說到5時15分的時候,哥哥問我,那個時候失去朋友的我做了些什麼。
我糊了一把眼淚,腦子沒太轉過彎來:“嗯……我把她的布娃娃剪開了,把裡面的棉花撒的到處都是,她哭的比我大聲。”
“非常厲害啊。”哥哥誇獎我:“就像小善一樣,我相信我的朋友一定會明白我的訊号,完成這場旅途,将我的死亡變成榮光。”
那隻落在我肩頭的手微微收緊,然後輕輕拍了拍,仿佛借由這個動作将什麼東西傳遞給我。
“哥哥……”還意識不到任何的我抽抽嗒嗒,眼淚不停跑出來:“為、為什麼又是高中生拯救世界啊。”
哥哥噗嗤一聲笑出來,我們在家門口停下,為這段對話進行了收尾:“大概是因為……我遇到了這件事,然後我覺得這是不做不行的事情。與任何因素都沒有關聯,我是出于自己的意志去做這件事情。”
這一次,我清晰的看見西沉的餘光穿過哥哥的身軀落在白牆上,與我的影子挨在一起。
熠熠的金色光輝在哥哥眼底燃燒,那是永不會熄滅、不會被奪走的意志。我無法成為接過火炬的人,可是我想要更靠近這盞光一些。
甚至産生錯覺——好像、好像我也能夠獲得一些勇氣。
進家門以後,先聽到了媽媽的哭聲,隐隐約約的傳來,夾雜着爸爸的安撫。
哥哥神色一凜,直接穿過牆壁去往媽媽所在的地方。
他幾乎是下意識的做出反應。
“典明——典明。”
追随着哥哥跑進客廳的我聽見媽媽叫哥哥的名字,從爸爸懷裡掙脫出來,她想要擁抱哥哥,卻穿透那個身影摔在了沙發上。
維持着試圖接住媽媽的姿勢,哥哥緩緩垂下頭。
媽媽捂着臉啜泣:“我在家裡找了很久,以為、我以為你已經離開了。你這孩子,怎麼又不告而别了……”
她語無倫次的說了很多。
爸爸将媽媽扶起來,他握着媽媽的手一起坐在沙發上。
而哥哥跪在他們面前,将自己的手覆蓋在兩人手上。
眼淚啪嗒啪嗒的往地上掉,這一回是我的眼淚,我把它們擦掉,然後注視着我親愛的家人們。
看着爸爸媽媽哥哥三人努力依偎在一起的身影,我終于确定了。
我不認可哥哥對我說未來,是因為,不論是我還是爸爸媽媽,我們想要去往的,都是有哥哥在的未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