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又一次醒來,我腦海中仍然是小徐倫關切的話語。
原來,我的心一直在哭泣嗎。
盡管如此,我的第一反應依舊是去确認時間——仍然是周日這一天,确認了這一點後,才略微松了一口氣。
心髒在砰砰砰的跳動着。腦海中一閃而過的,是哥哥消失的畫面。
手臂上傳來針紮一樣的痛感,撫摸卻沒有感受到任何異物,隻有胳膊在不住地顫抖着。我不停地深呼吸,終于勉強讓自己恢複了正常。
是啊,無論怎樣僞裝、怎樣裝作一切正常,我的心,一直都在替我哭泣着。
需要被調查的事情還有很多,所幸時間也還剩下很多……對于我來說。
得繼續調查才行!我一鼓作氣從床上爬起來,鑽進浴室開始洗漱,在嘩啦啦的水流聲中整理思緒。
今天的目的地仍然是倉庫,隻不過目标不是哥哥的畫。
對我來說是昨天的那個周日,經過承太郎先生的判斷,已經能夠确定哥哥的消失與那幅全家福畫無關。我在心中的list上劃掉一個選項。
下一個目标……得去找我的繪本。明确這一點後,我的身體開始不由自主的拖延。
晚一點再去也不會有影響。
我看着鏡子裡無精打采的少女,對她揮舞着拳頭加了加油。那個女孩子也以同樣的方式為我加油着。
【就在今日淩晨,一架從意大利飛往日本的客運機在公海地區失去聯系……】
電視裡播報着這樣的新聞。
媽媽正在廚房裡準備早餐,而爸爸在沙發上一邊閱讀報紙一邊和哥哥有一搭沒一搭的聊着天。
我停在台階上,感覺自己眼前的景色有種不真實的恍惚感。
家人們周圍這樣輕松惬意的氛圍,實在是久違了。
這幾天,在這重複的周日裡,盡管爸爸媽媽一直來都以放松的狀态來和我相處,但哥哥的再次離去,這件事,終究是造成了不可磨滅的影響。隻是他們盡力不讓我看見這些影響而已。
小心翼翼的把悲傷藏起,用歡快的表情來面對我和哥哥。
所以,我和哥哥約定好了,不會再讓爸爸媽媽受到這樣的傷害。
我深呼吸,換上平日的表情,跑去廚房和媽媽撒嬌:“媽媽,今天早上我想吃兩個煎蛋!可不可以把面包換成煎蛋!”
“好呀,那給妹妹加一份煎蛋,但面包也要好好吃掉哦。”
“诶~~”
“不要給不想吃面包找理由哦。”
我背負着媽媽愛的教育回到客廳,和她一起布好餐桌。
“來吃飯啦——”然後故意跑到爸爸和哥哥中間大聲說道。
幼稚鬼哥哥也大聲回答:“知——道——啦——”
遭到二度攻擊的爸爸痛苦的捂住耳朵:“你們兩個是湯姆和傑瑞嗎,一大清早就來折磨我。”
“那我是傑瑞,哥哥是湯姆,爸爸是湯姆的主人。”我搶先說道,然後迅速返回餐桌對着哥哥做鬼臉。
這裡是媽媽的領域,所有人都不能在裡面造次。
哥哥随後趕到,順走我手裡的牛奶喝了個幹幹淨淨,還故意挑釁道:“湯姆确實很喜歡喝牛奶。”
我被氣的“嗚哇嗚哇!”好半天,隻能把哥哥桌上那杯搶過來。
“幼稚!”
“幼稚鬼的哥哥。”
“幼稚鬼是形容詞!”
“幼稚鬼是名詞,是小善。”
“什麼!我才不是——”
“你們兩個。”媽媽笑眯眯的給哥哥放回桌上的杯子又滿上一杯牛奶:“給我安靜的坐下來好好吃飯。”
一場戰争就這麼結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