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中因為男女關系本就敏感被這麼說就算了,到了大學,大家都是成年人了,竟然還能被誤會。
她登上過很多次舞台,校内校外都有,合作過的男性舞伴不算少,正常為了舞台效果,稍微親密些的雙人動作很常見,不會有人因此就胡亂猜測他們是一對。
她又想起了舞台上他們的幾次對視。
安時覺得江季白那雙眼睛看狗都深情,根本沒什麼參考依據。
都說一件事被傳的多了,信的人多了,其中便一定存在某種必然性或者規律,安時有一瞬間都相信了玄學——她可能上輩子和江季白有沒解開的孽緣。
和對方過往的種種交集開始在她眼前回放。
時間回到兩年前。
南豐市一中高二三班突然從外省轉來了一個新同學。
新同學還在班主任辦公室的時候,長得很帥,成績很好的風聲就從二樓傳到了三樓。
在枯燥的高中學習生活中,任何一點新鮮的東西都能點燃辛苦備考的高考生們,更别說是轉來一個學霸帥哥。
高二三班炸了,議論紛紛,有的在打聽新同學的長相是不是真的酷似哪個哪個明星,有的在打聽他的成績和他們班班長誰更厲害一些,會不會動搖班長的地位。
安時就是高二三班的班長,常年霸榜年級第一,平時不管是大考還是小考,考卷簡單還是困難,她都能穩定發揮,甩年級第二六十分朝上。
大家議論紛紛的時候,安時還在做數學模拟卷子的最後一道幾何大題,那時候她還不知道自己的名字之後會和這位新同學長時間捆綁在一起。
可謂,當時隻道是尋常。
安時是班長,所以她比班上任何人都早一點知道對方的名字和成績。
這位叫江季白的新同學成績确實優秀,但是外省的考卷總歸和他們有些差别,不考同一張卷子,很難說他和她誰更勝一籌。
安時并不怕競争,說句學霸凡爾賽的話,她正覺得自己學習的動力有些下降,且她的成績也隻是在市一中算得上第一,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她需要更高的參照物對标,才能更快的進步。
現在這個人來了,安時平靜的内心終于湧起了鬥志和幹勁。
在大家七嘴八舌的讨論聲中,這位新同學終于背着黑色單肩包走進了教室。
對方換上了黑白相間的校服,黑色的褲子,整個人收拾得幹淨利落,高鼻薄唇,丹鳳眼,頭發相較于班上的同學也偏長些,典型的要被暗戀上三年的長相。
江季白朝台下的同學彎了彎腰,算作打招呼,簡單介紹了一下自己的名字,說了兩句客套話,就走下講台在安時的前排坐下了。
安時手中的筆頓了頓,她剛想說,同學前面這個位置有人坐了,隻是那個人請假了,沒想到班主任老徐就默許了江季白坐在她前面,說讓請假的同學回來後調個位置。
安時手中的筆又重新寫了起來,心想這就是優等生的特權啊。
第二節課下課是大課間,休息時間二十分鐘,安時寫題寫累了,于是打算發會兒呆,神遊期間拿着筆在草稿紙上不知不覺畫起了青青草原,剛畫完喜羊羊和美羊羊,準備畫懶羊羊,江季白突然回過頭來,吓了安時一跳。
對方問她:“你是班長吧?”
安時不動聲色地将草稿紙蓋上,點頭:“嗯,怎麼了?”
“我對這個學校不太熟悉,請問小賣部怎麼走?”
“哦,等一下。”安時開始翻找學校地圖,在桌肚翻半天沒找到,又翻找了桌子上好幾本書,就在安時快要放棄了的時候,地圖終于從語文課本的夾層中掉出來了。
安時重重松了口氣。
江季白則默默看着她找了半天。
安時尴尬地撓了撓頭,對方雖然沒什麼表情,但她似乎就從人臉上看到了一些難以置信,仿佛在說,這女的怎麼條理性能差成。
安時咳了一聲,将地圖橫放在兩人之間,歪着身子說:“班主任讓我跟你說一下來着。”
她事無巨細地給他講了一遍宿舍,食堂,各個教學樓,實驗樓,體育場的分部情況,因為學校确實很大,方向性差的,去了短時間内可能找不到回來的路,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煩,讓人盡早适應,安時可謂盡職盡責。
她說了一大堆,口幹舌燥,對方也沒打斷她,直到最後,安時停下來問還有什麼想知道的,男人才站起身來,嘴角帶着似有若無的弧度說:“謝謝,本來隻是想知道小賣部怎麼走。打擾你了,你繼續吧。”
這話的意思是怪她畫蛇添足,廢話連篇了?
虧她還浪費寶貴的課間十分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