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其實……”夏晨曦摸了摸臉,“我們已經準備好了。”
“夏師姐在回來的路上帶我們弄到了一塊菱花石,署大家的名字……”另一個胖胖的小修士說着,被人用手肘捅了一下,他立刻住嘴了。
“是中品的呢,雖然寶石美玉常見常用,意趣不如之前那個,但也拿得出手了。”夏晨曦補充,顯得有點刻意。
“哦……哦。”林路之緩慢地點了點頭,“好,挺好的,師父肯定會開心的。”
“路之,我們會算上你的。”夏晨曦手背在身後說,“畢竟你是為了保護大家而受的傷,該有你一份。”
那其餘的修士,隐隐之間竟已有了把眼前的少女當領導者的态勢,隻要她說話,大家都會注視着她,聽她的意見定奪。
奇迹般歸來的林路之隻短暫地享受了一會英雄的感覺,這個小團體裡已經沒有了他的位置,他不尴不尬地站在一旁,不知道自己還留在這裡做什麼。
趙蘭辭雙手抱胸,他本無意摻合小朋友之間的人際秘事——何況這些孩子連金丹期都沒到——他們自己玩些拉攏遊戲,他作為旁觀者看的卻明白:林路之失蹤那麼久,有生命危險,臨水城,栖靈山,不管是山中還是城中,可有一處有他們細細搜尋的痕迹?卻抛下曾經的夥伴去找了新的寶藏回宗門交差,修士的貪婪這麼早便已現形。
“不用,是大家找到的寶物,大家回去和師父交代才是應該的,是我一沒有做好尋寶前期訊息調查,二在曆練中也做了錯誤的決策,拖了大家後腿。”林路之扯扯嘴角,讓自己露出微笑,“這次打醮,我多幫觀中處理俗事就好,你們别算上我。”
“那怎麼行……”夏晨曦推脫了一句,也沒再言語。
趙蘭辭看着應雪晴,他想幫幫林路之,可是他自己的神職都岌岌可危,難道把自己袖中這個“疑似”他們目标的東西送給他們?一來他對那樣能預知的寶物一無所知,萬一不是就糟糕了;二來那樣顯得他們像是殺人奪寶的競争對手,三來,還不知道這本冊子怎會出現在栖靈山的故紙堆裡,情況沒弄明白,怎還随意輕許,倒不如先暫放在他這。
應雪晴伸出一根如玉手指,撩了半邊紗簾起來,斜斜瞥了他一眼,便摘了幕離,抖落長發,懶散說道:“怎麼,你又心疼了?”
說出來做什麼!趙蘭辭真想捂他的嘴!他這一說話,所有的人目光都看了過來,他一露臉,小孩們的眼神都凝聚在他身上,白衣玉人,如神仙一般好看,快移不開眼珠了。隻有夏晨曦聽懂了他的意思,故意不看他們,隻是眼光還往他身上瞟。
“寶物而已,再尋就是,人平安就好,平安就好。”趙蘭辭打着圓場,“林道友天資聰穎,以後定會有更多寶物回饋師門,這隻是很小的一次曆練。”他一個外人本不該多嘴的,應雪晴說得對,他人自有他人因果,他又操心個什麼勁。
“不過還有一件事。”林路之看向趙蘭辭他們,“不能委屈了送我回來的這二位俠士,不知二位需要金銀還是靈石?”
趙蘭辭連連擺手,正說他們把紅藥平安送來就夠了,忽然從殿外進來一個白胡子老頭,提着袍子急急忙忙的,扇子在空中敲他們的頭:“林路之!你小子!還有夏晨曦,你們倒好!居然沒一個人告訴我!”
那進門時的小道童跟在後面,聳肩攤手,表示自己很無辜。
“師父,是徒兒魯莽……”林路之捂着腦袋,低頭看着小老頭,滿臉都是歉意,他想說什麼,看着同門們在,到底也沒好意思開口。
他将蘭辭一行人指給師父認識,趙蘭辭觀這小老頭的修為,大抵也就是金丹後期,容貌固定在這個歲數,恐怕再想升元嬰也不大可能了,在此觀中已經算是仙風道骨。
“不知二位是……何方大能?”小老頭上下打量他們幾眼,竟躬身行了個大禮,這讓弟子們也暗暗吃了一驚。
難道看出來了?不愧是為師的人。趙蘭辭微微擡手:“出身終南,如今隻是雲遊散修,不必多禮。”
小老頭微微點頭:“弟子初次下山,行徑魯莽,幸得二位出手搭救,金銀靈石,稍後讓他帶您支取便是。”
趙蘭辭雖不太需要這些東西,救路之那日也隻是随口一說,但沒想到風清門真如此大方,還是因為他們今日先見了那小财神的緣故?
趙蘭辭正胡思亂想中,隻聽那小老頭說:“恰逢風清觀立春打醮,不如二位貴賓一同留下來觀禮?風清門待客,從沒有說來了立刻就走的,也可全徒兒報恩之心。”
林路之一聽,扶着師父也頻頻點頭,紅藥眼睛一亮,她本來就是出來玩的,當然想看熱鬧。趙蘭辭一想,也不過三日,他許久沒見過凡間的大醮,這次正好來了華京,看看也好。何況,周庭芝還給他們準備了落腳的地方呢。
“盛情難卻,那不若我們就……留下觀禮?”趙蘭辭向應雪晴眨巴眨巴眼睛,他們正好利用這個機會去找一下除魔天神。
應雪晴看了看他,又看了看林路之那風清門一行人:“你想留就留,問我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