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猛地掀開被子,從床上坐起,目光在卧室裡轉了一圈。
木屋樹洞一般的裝飾不可能是她房間會出現的東西。
枕邊江桃桃還在睡覺,小小的身體微微起伏。
江慈生揉了揉眉心,這件事可太離譜了,她踩着拖鞋下床,桌上還壓着昨天的筆記。
那些單詞清晰地印在腦中,仿佛張口就能念出。
于是她開口了,流利的單詞從口中淌出,周身被一種奇異的能量場籠罩,等到她念完那些單詞,能量才慢慢散去。
“這……”江慈生眨了眨眼,心中莫名湧起一股雀躍之情。
她迅速洗漱完,把昨天換下的衣服倒進洗衣機裡,飛快下樓。
樓下空蕩蕩的,沒有人影,壁爐裡的火焰縮成一個小團,似乎在睡覺。
她推開通往花圃的門,陽光穿過玻璃落在花叢中,整個玻璃房都被點亮了,她現在能清楚地看見屋外的景色。
巨大的古樹盤根錯節,苔藓攀附在樹幹上,望上看,樹冠層層疊疊宛若雲海,陽光自葉縫中落下,穿過薄霧垂在地面,小路上的每一塊石子都如此清晰。
江慈生怔怔地看了一會,晚上還沒發現,原來這間屋子坐落在森林中。
倒有幾分童話故事中女巫的選址風格。
重新在一樓繞了一圈後,江慈生進入廚房準備早餐,空蕩蕩的冰箱裡隻有雞蛋、火腿、牛奶與果汁,吐司放在一旁的櫃子裡。
食材稀少,但面包還挺多。
她簡單的做了兩份三明治,再熱好牛奶,把餐盤端到花圃裡的圓桌上,畢竟現在隻有那裡能用餐,其他桌子要不就是堆滿雜物,要不就是鋪滿書和草稿紙。
叩叩叩。
她輕輕敲響魔藥室的門,牛骨中的風鈴叮鈴鈴響起。
過了一分鐘,門被打開,露出一張有些疲勞的臉,眼下有明顯的青黑,挽起來的頭發也被抓得淩亂。
“你昨天晚上沒睡覺嗎?”
阿曦打了個長長的哈欠,眼眶泛起淚花:“不礙事。”
她揮了揮手,拿出一瓶綠色的魔藥往嘴裡灌,整個人像是一鍵刷新,瞬間變得精神了,臉上的青黑與疲勞消失不見。
瞧見這神奇的一幕,江慈生首先感到的不是驚奇,而是想皺眉。
看女孩這無所謂的表情,顯然,她經常這麼幹,熬夜磕魔藥是家常便飯。
這樣怎麼行?是藥就有三分毒,魔藥當然也逃不出這個定理。
“吃飯了。”
但是江慈生沒說什麼,連一點情緒也沒流露出去。
熬夜傷身,具體表現在胃口縮小。
阿曦早上吃的量比昨天晚上還小上二分之一,要知道江慈生考慮到早上人通常胃口不會很大,特地減少了分量。
“你要去睡一會嗎?現在還早,九點多而已。”她看了眼牆上的時鐘。
阿曦擺擺手,把牛奶一飲而盡:“小事,我們走吧。”
既然這樣,江慈生也不再勸,跟在阿曦身後出門。
走到室外,森林的清新撲面而來,空氣中彌漫着濕潤泥土的氣息與樹脂的清香。
鳥鳴聲在林間回響,江慈生清楚的瞧見一隻立在枝頭的松鼠。
“這裡隻有你一戶嗎?”
她回頭打量屋子的樣貌,這是一棟鑲嵌在古樹中的房子,垂落的樹枝吊着燈籠,門口還有信箱。
阿曦用你怎麼會這麼想的眼神看她:“當然不是,隻是大家住得比較分散,有些甚至喜歡流浪。住得分散的你或許看不到,但流浪的你一定能遇上。”
考慮到同行者是個初來乍到的異世之人,阿曦邊走邊介紹:“長歲星的森林面積很大,典型的森林包圍城市星球,這一片的人都比較奇怪,喜歡獨居且不喜歡鄰居,所以住得分散。公交站就在前面,我們走個十分鐘就能到。”
“長歲星?”江慈生捕捉到關鍵詞。
“是啊,聯邦包含三個星系——末海系、無垠系與銀河系。長歲星位于銀河系,是最小的星系,首都星在銀河系與無垠系的交界處。”
阿曦朝前一跳,踩着淺灰色的石塊,跳到岸邊,這是一條溪流,水流沖刷中有斑斓的小魚躍出水面。
落葉飄到溪流中,旋轉着順着水流遊向遠方。
江慈生跟在阿曦身後也踩着石頭跳到對岸。
她望着在樹蔭下,纏滿綠藤的站台:“我以為會像童話故事裡那樣騎掃帚。”
阿曦驚訝地看她:“我們可不是童話故事,别真把我們當女巫,禦劍飛行都比騎掃帚酷,如果是掃帚牌懸浮機車——那個倒挺多人在用。”
對于犯了刻闆印象的錯誤,江慈生伸手輕輕撓了撓臉頰。
公交站就她們倆人,沒過一會車就來了,是懸浮在空中的公交車。
車上人不多,都低着頭鼓搗一個半圓形的物品。
“那個是光腦,你可以理解為更智能的手機。”阿曦解釋,她手腕上也有一個。
“那你昨天的那個水晶球呢?”
“那個呀,用來投影的,像電視機那種,不過也能傳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