惱怒的通天道君急切的想要做點什麼釋放一下壓抑已久的情緒,赤色團扇在指尖轉了下,化為龍紋劍,通天挽了個劍花,出門找人約架。
文惠氏、蘭零氏、豐年氏、九江氏,毆打普通的宗族已經沒法給他帶來勢均力敵的快樂,通天的目光瞄準了地上宗族主事者的十族,哪怕是他自己所在的有神氏,他也要借着考校之名回去毆打他們,誰叫他們把玉宸寵成這個樣子的,簡直毫無原則。
反正他是紫霄宮的三弟子通天,不是有神氏的玉宸,諒他們也不敢說什麼。
如果有時間,他還要去華胥氏一趟,我劍久未飲血。
又六年,紫霄宮通天道君擊敗九江氏主君江夏并十數小宗族天驕子弟,一時風頭無二,名列前幾的宗族甚至遞了拜貼請見有神氏主君,詢問其意見,此事未有結論,有神氏以一種見怪不怪的态度送走了所有想要求見玉宸的人。
宗族最終決定當做正常切磋來對待通天,請見玉宸沒有結果,然而玉宸早先為通天站隊,縱使知道這是個喜愛湊熱鬧,東瞧瞧西看看的貓,然而他性子惡劣又被寵溺無度,尤為難纏,到底不敢輕舉妄動。
等到他們一個個被通天掀飛,想起紫霄宮主也是個心思深不可測的祖師,隻覺得人生艱難,上古生活不易。
少有那麼幾個因為技不如人包藏壞心的,或在接受了通天的毒打後變得眼神清澈成為通天的附庸,或被他的附庸者們解決。
今天,紫霄宮主的三弟子依舊保持着他很不願意承認,但确實存在着的,易為衆人偏愛的屬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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水珠從瀑布上方迸裂開來,濺到金靈的臉上,不過六七歲的小女童忍不住眨了眨眼睛,她的手裡握着一把木劍,擡手揮劍,瀑布便被她從中間斬開。
等到頭上紮着兩個小揪的女童剛剛坐到瀑布中間的大石上,在緩慢自我恢複的玉京仙境一瞬間加快了修複的速度,将她從頭淋到腳。
從下面的水潭裡艱難掙紮爬出來的金靈有點困惑地看了眼瀑布。
元始來的時候,就看到紮着和他師弟小時相似的頭發,緩慢眨着眼睛盯着山泉的金靈,和師弟剛來時一樣的可愛。
元始的心就像被什麼東西撓了撓,他輕輕伸手,金靈身上的衣服就在瞬間被蒸幹了水汽,連帶着她的頭發都清爽起來。
“二師伯?”
元始牽起擡頭看他的金靈,頂着金靈驚奇的眼神,帶上了點故作謙虛的自傲,“這樣的小法術不足為奇,我常給你老師用。”
金靈的驚奇就更上一層,“老師也經常被水淋麼?”
她老師這樣厲害的大貓也會奈何不了玉京山的流水嗎?
很像師弟,這樣擡頭看他的時候簡直就像師弟帶着信賴崇敬的目光在看他一樣,元始心都要叫她萌化了。
“山溪是拿他沒辦法的,但他很憊懶。”
什麼都要别人給他收拾,自己隻知道玩,元始又是責備又是愛憐地開口。
金靈秀氣的眉毛皺了下,緩緩低下頭去任由元始牽着她回去,理智上她應該譴責這種懶惰的行為,但這是她自己的老師,徒不言師過,金靈認為她老師怎樣都是可以理解的。
不遠處,多寶向元始問好,然後笑着叫了一聲師妹好,金靈又皺了一下眉,慢吞吞開口,“師弟也好。”
這個小破孩!
多寶面上微笑,心下微微咬牙,深感金靈的難對付。
元始笑眯眯看着他們玩鬧,對他們之間的小九九心知肚明,然而他并不會插手,師弟這樣安排一定有師弟的用意,能不能坐穩大弟子的位置光靠師長的應允可不行,他當年憑自己的實力讓師弟乖乖開口叫師兄。
想做師弟的大弟子,也憑自己的本事罷。
在他們退下後,元始才回到自己的初元閣,展開素帛提筆寫信。
大師兄按時會回來,用不着他操心,信自然是寫給師弟的,自從師弟在九命收到他的信後,元始就像覺醒了新的愛好,總覺得透過信件上的隻言片語揣摩師弟的心情也别有一番風趣。
當然,最主要的是他也想靜一靜心,和師弟離得太近,元始便沒有辦法理清自己的思緒。
師弟要是像他撒撒嬌,元始幾乎可以說就要繳械投降了。
現在通天不在這,他便可以通過青鳥傳情達意,表達心迹。
師弟前日回信說外面熱鬧,他要多待一段時間,又說這熱鬧有趣,師兄不參與一下實在可惜,請他也參與到這場傳法講道的盛世裡。
多的通天沒說,但是元始知道他師弟從來不會無的放矢,恐怕其中确實有一些他不清楚的奧妙。
元始從善如流接納,先給太上寫了信,詢問他是否也要參與其中,得了太上肯定的答複,他便開始想他要教些什麼,說來慚愧,他不學無數,全不似師兄醫術高深生死人肉白骨,也不似師弟能文能武學識淵博。
他隻有一點寫書的愛好和修身養性的心得,若是有人不嫌棄,他也樂意與人交流探讨。
沒過多久聽說太上以丹道之祖的名義加入了這場盛會,他這裡人迹渺茫遠不如師兄師弟那門庭若市,而元始隻為他們高興。
談論修身養性的道德不被人重視也并不放在心上,他有那麼厲害的師兄和師弟,多他一個少他一個成名又有何妨,元始怡然自得。
不過總歸答應了師弟,也不好太過輕慢,元始便從太上的爐子裡借了一把火,在給他師弟煉制玩具衣飾的過程中琢磨着如何将它們煉成法寶。
時人重道術輕道德,人心浮躁難有像他們紫霄宮這樣能靜得下心來的修士,或許這煉器之道能合乎大衆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