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秋居然在偷偷撓他癢!
衛欽一邊笑得喘不上氣,一邊像海帶一樣亂扭身體試圖躲開江秋。
可這個人類已經完全沉浸在戲耍衛欽的樂趣中了,他甚至伸出另一隻手,虎口往衛欽的腰身一環,防止他逃跑。
衛欽笑得肚子疼,雙手按住江秋,像條被捏在手裡的魚,縮着脖子不停地往一旁躲去。
“哈哈哈哈哈哈!别,你這人類,趕緊放開本座,不是,江秋!江秋你放開我,好了哈哈哈!!”
“江秋!!!”
衛欽氣急敗壞地叫他的名字,可江秋聽了後臉上的笑意還更深了,竟完全沒有要放開衛欽的意思,甚至繼續往他脖頸上搔撓,還順手揉了揉他毛茸茸的腦袋。
“哈——行了,本、本座……”
【不行笑得呼吸不上來……好難受!】
衛欽眼淚都笑出來了,心中卻惱火得不行,見江秋遲遲沒有停手的意思,一氣之下,他竟扒着江秋的手,下口就啃!
“啊。”
江秋輕喊了一聲,趕緊抽回手。
“怎麼還咬人啊?”
江秋嗔怪了一句,低頭看自己的手,有一排小小的牙印,窄得幾乎看不見。
嗯,還怪可愛的。
不過這一聲總算引起了編輯部其他人的注意,有不少原本伏案寫作的人擡起頭,往江秋這裡投來了目光。
對桌的一個男人竟還推了推眼鏡,站起身往江秋這兒走過來了。
江秋心下一驚,顧不得手上的牙印,連忙抓過桌上空了的紙杯,眼疾手快把衛欽扣在了裡面。
【?!】
這邊的衛欽還沒從剛剛痛苦的癢癢刑中緩過來,一隻巨大的紙杯就瞬間從天而降,把他四周罩得一片漆黑。
衛欽跌坐在地上,頭發被搓出的靜電炸得一團毛躁,他大口大口地呼吸着,連腦袋都因為笑得缺氧而有些暈乎。
“欺人太甚!”
衛欽用力錘了一下地面,恨恨說道。
【雖然人類的手機是我弄壞的,可、可——好好好,就當本座賠給你的……這樣總行了吧?】
衛欽煩躁地揉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随後站起身,用力踹了一下紙杯的邊緣。
“行了,放本座出去!”
這一下把輕飄飄的紙杯踹得一晃。
但很快,衛欽就感覺到一個強大的外力正隔着紙杯跟他對抗,把即将晃倒的紙杯給壓制了回去。
是江秋!
外面的江秋一隻手點着紙杯,正讪笑着跟對桌莫名其妙跑來的男同事搭話。
同事拖了張椅子過來,湊近到江秋身邊,神神秘秘地問:“秋江老師,聽陳主編說您最近要準備新漫畫了?”
江秋指腹磨在紙杯的邊緣,悄悄把它掀開了一邊兒,好給衛欽透透氣,以防他被憋死。
“嗯,”他心不在焉地回答,目光一直往紙杯身上瞟,“跟他說了一下,大概五月之後就能連載了。”
同事一聽,頓時拉拽一下椅子,又湊近了些道:“那跟平台解約的事情老師談的怎麼樣了?他們松口了嗎?”
微微擡起的縫隙處探出了一雙手,明顯是衛欽的,他想要把紙杯掀開。
江秋挪了一下杯子,重新把迷你衛欽罩在了裡面,随後歎了口氣,說:“明年再說吧。”
“喂,人類!”
江秋拍了拍同事的肩,寬慰道:“你比我進來晚點,沒陷那麼深,還是趁早解約,不要被他們騙了。”
“把本座放出來,人類,江秋!”
同事點點頭,随後皺眉道:“你有沒有聽到什麼東西在說話?”
江秋淡笑道:“沒有。”
“可是——”
“沒有。”
說完第二遍“沒有”,江秋按着紙杯輕晃了兩下,裡面的衛欽瞬間被紙杯推着絆倒了,狼狽地趴在地上。
【可惡……】
【江秋!本座要殺了你!!】
江秋聽到這句話,唇角牽起一絲笑意,沒頭沒尾地對同事說了一句:“我最近打算去找找律師。”
同事疑惑道:“找律師?那你之前都沒想過要起訴啊?都那麼對你了。”
和他有同樣疑惑的還有趴在紙杯裡面的衛欽。
【綠師?什麼是綠師?跟巫師一樣嗎?】
【“那麼對你”是什麼意思,難不成這個人類以前還被别人欺負?】
【還有能不能别晃了,真的要吐了!胃好痛……!!】
江秋一愣,立刻停下手,順口敷衍了同事一聲“嗯”,目光緊張地盯着紙杯。
“抱歉。”江秋小聲說。
那同事倒是有些憤憤不平起來,他一錘自己的大腿,暗罵道:“我就說,當初就不該答應加入什麼編輯部,隻簽單本就好了,誰知道這地方這麼惡心,鑽空子拿走版權也就算了,還排那麼多更新内容,當我們是畫圖機器啊!
“還有陳遠那個賤——”
江秋神色一驚,這才反應過來,他趕緊按住同事,低聲提醒道:“你别說這麼大聲。”
可是已經來不及了,陳遠像鬼一樣突然出現在了二人身後。
他俯身到二人中間,輕輕說了一句:“你們在說什麼?”
同事頓時後脊背發涼,回過頭戰戰兢兢地看着陳遠。
這人臉上依舊挂着假惺惺的笑容,感覺随時會冷下臉抽人一巴掌。
同事磕磕巴巴地解釋:“沒、沒有,就跟秋江老師探讨一下分鏡的問題。”
江秋看見他就想翻白眼,他暗自推了推一旁的同事,同事接收到信号,趕緊弓着腰悄悄摸回了自己的工位。
陳遠似乎完全沒有追究他的意思,他目光死死盯着江秋手裡的那隻紙杯,似乎非要從裡面看出些什麼來。
“他剛剛說我什麼?”陳遠問。
“說你賤。”江秋平靜地回答。
陳遠:“……”
被蓋在紙杯裡的衛欽也聽到了這句,原本要伸手去撕開紙杯的動作頓住了。
這還是他頭一回聽見江秋罵人呢,之前隻在那本日記本上見過,真是不可思議!
衛欽把心生好奇,把臉貼在了紙杯邊緣,小心翼翼地聽着外邊的對話。
陳遠并沒有在意江秋這句相當沒禮貌的回答,他眯起眼,把目光放在江秋的手上。
剛剛他隐隐約約看見這隻紙杯晃動了一下,然後又被江秋心虛似的按了回去。
陳遠認為裡面一定有鬼。
公司是明令禁止往辦公室帶小寵物的,要是真的抓到江秋做這樣違反規則的事情,他還能借機訓江秋一頓,以報今天被他羞辱之仇。
這麼想着,陳遠朝衛欽的方向伸出手,一邊說道:“秋江老師想喝水的話,我幫你倒吧?”
江秋眸光一暗,手勁微微一用力,壓住了紙杯,沒讓陳遠拿動。
他銳利的目光掃向陳遠,冷聲道:“我不想,你能不能别打擾我工作?喊我來的人是你,現在幹擾我的也是你。”
陳遠還賴着不走了,甚至沒管江秋剛過說的這句狠話,隻顧着使勁去搶這隻紙杯。
裡面一定有東西!陳遠堅信。
他笑得很用力,咬牙切齒地說:“那我幫你把垃圾扔了,秋江老師。”
江秋也去拽這紙杯,把邊緣都捏皺了。
“不、用。”他一字一頓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