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爹快看,那是什麼?”百裡殊指着百裡芃面前的碎片驚呼出聲。
百裡芃一臉疑惑,這是看見什麼了,剛才還一臉嚴肅的百裡殊突然這麼激動,她順着百裡殊的目光往面前的碎片低頭一看。
隻見那塊碎片上被她血液滴中的地方隐約可見字迹,還沒等她看清楚字迹的内容,百裡靖也變得十分激動,他伸出近乎顫抖的手指着碎片,急道:“快把碎片給我看看。”
百裡芃見百裡靖的反應這麼大,片刻也不敢耽誤,立即撿起碎片遞到了百裡靖的手上。
百裡靖悶哼一聲,忍着腹部的劇痛将身子往前伸,隻是他一動,傷口就流出大量的血液來。
“玄鐵……”百裡芃也好奇湊了過去,她看着碎片上字念出聲來,隻是她才開口就被百裡殊眼疾手快用手給捂住了嘴,後面的話自然也咽了下去。
玄鐵令現,帝……後面是帝什麼?百裡芃正看得入神,忽然間,她剛才受傷的手指被一隻大手給拽起,随後她的傷口又傳來了痛感。
好家夥,這一看才發現,百裡殊居然抓起她受傷的手,對着碎片用力地擠出血液。
這果然是親哥啊!百裡芃忍不住感歎一聲,她擡頭看了一眼,發現父親也并未出聲制止,而是聚精會神的盯着手上的碎片,頃刻間,他的眼睛瞪着比銅陵還大。
百裡殊的神情也是驟然一變,她又看一碎片一眼,發現碎片上已經露出了一行完整的一句:玄鐵令現,帝星将變。
“殊兒,百裡府已經不安全,你帶上我的攪菜棍和芃兒從地窖另一端出去,去找……找……”噗的一聲,百裡靖的話聲被喉間的一口熱血被終止了,他癱軟在百裡殊的懷中,極不情願垂下了沉重的眼眸。
去找誰你倒是說完呀?百裡芃還在等百裡靖後面的話,終是沒有了下文。
肆意的狂風快速将火勢蔓延,不過一刻的時間,火勢從東廂房蔓延到了前廳以及後宅,府中的下人吓得四下逃竄。
熊熊燃起的火焰照亮了江都城東的半邊天,附近不少的局面被這火勢驚醒,其中有些臨近的居民為了不被火災殃及,都不約而同提着水去撲火。
“走水了走水了,大家都快起來,百裡府走水了!”
連同在大火裡燒掉的還有綠萦的贖身文書,在危難之際,又逢家中生變,多一個人就多一分危險,百裡芃決定放綠萦出府,讓她先找個地方避避。
原本甯靜的四更天,被這場火勢攪得人心惶惶。
今晚的火勢十分怪異,就像是百裡府裡被潑滿了汽油,縱然大家馬不停蹄來來回回往返于百裡府都無濟于補。
大火肆意蔓延,偌大的百裡府漸漸被淹沒再了不可逆轉的火勢之中。
江都城西,江陵渡口。
一個高挑的黑影站在渡口背對江水而立。
呼嘯而過的冷風吹起他的鬥篷,大風吹掉了原本戴在頭上的鬥帽,他卻像絲毫感覺不到寒意一般,定定地站在原地,眉頭早已擰成了一團,一雙幽深漆黑的雙眸緊盯着城東方向熊熊燃燒的大火。
“公子,我們該啟程了,貴妃那邊傳來了急信。”在船艙裡等了許久的白邺走到了岸上,開口提醒着謝咎。
謝咎從白邺的手中接過一封密函,他淡淡看了一眼裡面的内容後又看向了城東方向,沉着聲問:“白邺,你有沒有覺得對面的火勢有些怪異?”
白邺順着謝咎的目光看向被火光照亮的城東方向,很快明白了謝咎的心思。
“公子放心,屬下剛才親眼看到百……看到夫人和他家人一同進了地窖,公子剛才又把地窖裡的黑衣人都一一解決了,他們應當沒有性命之憂。”白邺說到一半時小心翼翼将百裡芃改口稱為了夫人。
謝咎聞言冷哼一聲,陰沉的臉龐微微有些動容,而那如身後江水一樣的冷的黑眸中閃過一絲傲氣,他揚起頭一本正經道:“我豈會擔心百裡芃的安危?”他不過是怕百裡靖就這麼死了,萬一他給的東西是假的就死無對證了!
說起百裡芃,他腦海裡最先想到的就是在新房裡,逼他吃下了難吃到極點的野草根,還起名叫什麼脆縷絲……素雪脆縷絲,在他看來應該改名叫吐血奪命草還差不多。
白邺聽完謝咎的話不由的微微一愣,公子方才居然沒有反駁他叫百裡芃為夫人。
正當白邺疑惑之際,謝咎的話音再次傳來,不過是脫口而出的話,卻也讓白邺感到不可思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