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昵稱小魚的人淩晨一點發的一堆亂碼。
“……”林昭蹙眉,“這是什麼東西?”
李在仁也不生氣,摸了摸手環上小魚的頭像,情緒低落的說:“那天小魚說從黑網上接了個兇宅試睡的任務,非要去賺賞金,我們勸他不要自己去,他不聽……那天半夜收到的這條短信,之後我們再也沒見過他了。”
“為了找到他,我們一直在黑網上蹲兇宅試睡的任務,可是怎麼也蹲不到。前幾天有兄弟說在這邊見過小魚,恰好這邊有個兇宅,我們蹲點了幾天,沒見有人進出,決定今天晚上進來找找線索。”
“可是現在……卻出不去了……”他忽然擡頭,問林昭,“美女,你自己一個人來這鬧鬼的地方,難道不害怕嗎?”
“不做虧心事,不怕鬼敲門。”
林昭不怎麼相信這兩個人,誰知道他們是不是在演什麼把戲。她不動聲色站了起來,把水果刀插進自己的腰帶裡,朝着兩人招呼了一聲。
“行了,我聽故事也聽夠了,等十二點就得開始正經幹活,我去卧室睡一會兒,你們自便。”
别墅一樓的卧室一般是老人或者保姆住的地方,所以裝修十分簡潔,林昭巡視了一圈,見這屋子裡家具很新,就是空蕩蕩的沒什麼生活痕迹,木質地闆因為潮濕起了鼓包。
想把門上鎖的時候卻發現門鎖已經壞了,她就抱臂靠着門闆坐下,真的假寐起來。
林昭罕見地做了一個夢,夢裡她住在貧民窟的老房子,房頂上有蟲子蛀蝕木頭,地上吱吱叫的老鼠追趕者窸窸窣窣的蟑螂,林昭覺得好吵,她拽起枕頭捂住耳朵,但是住在地下的鼹鼠忽然咚咚敲起她的床闆來。
她猛然間睜開眼,手環滴滴作響提醒她時間到了,夜晚十二點整。
拉開卧室門,李在仁縮着肩膀敲她的門,看見人之後,長長出了口氣:“美女,我能跟着你一起嗎?我自己呆着害怕。”
林昭看向真皮沙發的方向,空無一人,問他:“那個人呢?”
李在仁:“他讓我看着你,自己去别的地方找小魚了。”
林昭伸了個懶腰活動了活動四肢:“你想在哪兒在哪兒,我無權幹涉你的人身自由。”
這相當于默認李在仁跟着她了。
“你看5他去幾樓了嗎?”林昭扭頭問他。
李在仁搖搖頭,窩囊地說:“我一晃眼沒看清,不敢上去找他。”
“行吧,你給他發個消息,就說我要關燈了,讓他别害怕。”林昭拿出來一個頭戴錄像機,開機前囑咐李在仁,“你少說話,這視頻我還得交給顧客。”
李在仁立刻捂住嘴用力點頭。
“啪嗒”一聲,燈光全滅,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襲來。
林昭戴上塑膠手套,打開手電筒,先檢查一樓衛生間,她按部就班地打開衛生間的門,手電筒照到洗漱台的鏡子上,耀眼的白光刺地李在仁眼睛眯起來。
“鏡子無異常,”林昭又打開水龍頭,嘩啦啦的水流出來,“供水無異常。”
接下來又檢查了馬桶,淋浴頭,浴室瓷磚,地漏等等,連續的無異常讓李在仁不再那麼緊張。
他又看了看手環,還是沒有王濤的回複,自從剛才關燈之後,不,不是,自從一個小時之前,他去樓上之後,兩個人就失去聯系了。
咽了口唾沫,盡管可能會惹林昭不高興,他還是出聲了:“美女,我同伴還沒回我消息,該不會是遇到什麼了吧?”
林昭腳步一頓,這兩人鋪墊這麼長時間終于進入正題了?
“唔……”林昭假裝思考,反問他,“你覺得他會遇到什麼?”
“阿、飄……”李在仁怕地連着兩個字都是用氣聲說出來的,他忽然一把抓住林昭的衣袖,目光顫抖着看向四周的黑暗,“美女,我們開燈行嗎?待到明天白天再檢查行嗎?”
林昭不耐煩地甩開了他的手:“别耽誤我幹活。”
除了一樓,這個别墅樓上兩層樓下兩層,按照林昭的慣例,一般是先去樓下檢查的,但看這人膽子小成這樣,決定早點找到那個男人把他甩掉,于是順着旋轉樓梯到了二樓。
二樓在樓梯口兩側分别是兩個卧室,各自有自己的獨立衛生間,林昭檢查完之後,沒有着急去三樓,而是帶着李在仁找王濤。
她掐斷錄像,打開二樓的總控燈,兩間卧室都找了,沒有人。
關燈,重新打開錄像,帶着李在仁到了三樓,三樓的布局和二樓差不多,照例到了衛生間,林昭用手電筒照鏡子,被照亮的鏡子裡除了慘白的手電光,隻有她晦暗的臉,李在仁不見了?!
林昭閉了眼又睜開,看見李在仁正縮在她身後,身上微微發着抖。
“你有沒有感覺,這屋裡好像有東西?”李在仁擡眼,看着鏡子裡的她。
屋内的浴簾忽然響起沙沙聲,一陣風拂過林昭的短發,讓她寒毛直豎,電光火石間,林昭猛地伸手拍到開關上,衛生間頓時亮了起來。
透過鏡子,林昭看見有什麼東西迅速從李在仁脖子上縮了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