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林林棒讀似的背景音下,黃響一拳砸在面前人的臉上。那人臉頰凹陷,嘴裡噴出一口鮮血來,身子虛軟倒地。
黃響也是基因編輯人,隻是等級不高,不過這一拳也足以打暈一個普通人了,反觀撲向黃響的這個暴力分子,面黃肌瘦,氣若遊絲,在自然人裡也算是活的比較艱辛的那部分。
見他倒地,黃響揉了揉手準備更換目标,他腳腕一痛,低頭去看,那倒在地上的人一口咬在了他的軍靴上。
黃響猛地将他踹開,隻見他的身子反弓地厲害,手腳垂在地上,身軀卻高高挺起,像一把古代的弓箭,活人是不可能做到這種程度的。
黃響眉心擠出一個川字,他方要上前去看看這人情況,卻聽“咔咔”兩聲,他的頭猛地轉到了身後,似乎不知道哪裡是前面一樣,又“咔咔”扭了回來。
黃響猛地退後一步,卻差點滑倒,低頭看,是他的靴子踩在這人吐出的血上,而那血沫裡竟然有細長的東西在扭動。
他心下駭然,抓起對講機:“撤退!都撤退!林林!聯系AEIT來支援!”
……
警署五層,豐鴿帶着諸成文站在審訊室門口:“這裡就是稽查部審訊大案要案嫌疑人的地方,裡面布滿了莉莉絲的‘眼睛’,她會實時監控嫌疑人的各種生理數據,來判斷證詞是否可靠,給警署提供了很大的便利……”
說着她推開了審訊室的門,此刻應該是空的,豐鴿卻眼皮一跳,因為裡面睡着兩個人。
聽見有開門的聲音,元燼很快從小憩狀态清醒過來,他站起身,推了推躺在旁邊椅子上睡得四仰八叉,口水流一臉的談甜。
“嗯?”談甜迷蒙中開口,看了看元燼又看了看門口的人,抹了把臉上的口水,眼皮半耷着,“抱歉,這裡又黑又安靜,實在太适合睡覺了。”
豐鴿沒忍住問:“你不是應該去接肖隊長的嗎?”
談甜臉色微變,不知道為什麼,她害怕第一時間見到肖晨。打了個哈哈:“裴熊主動要替我的。”
這也不算騙人,不過隻是稍微調整了一下話術。是裴熊想跟她一起去接,而不是想自己去接。
“叮咚”一聲,元燼和談甜的手環響了,警署的廣播也響了。
“請AEIT小組立即去往海潮路支援稽查小隊……”
一瞬間,兩個人立刻清醒了,談甜使勁揉了揉自己臉,跟着元燼沖出門,經過豐鴿的時候互相點了點頭。
“你和AEIT小組成員很熟?”
諸承文一直很沉默,豐鴿都要把他當成空氣了,突然開口吓了她一跳,她驚愕擡頭,許是太過用力,磕到了諸承文的下巴。
她着急地伸手去摸他的下巴:“沒、沒事吧?”
諸承文低頭看她,臉上帶了促狹和好奇的探究。
豐鴿從來沒有和男人這麼近距離接觸過,登時臉紅,趕緊收回了手,手指肚還有被胡茬紮到的微微刺癢感,她快走了兩步回答他剛才的問題:“沒有很熟,隻是見過幾面而已。”
豐鴿帶他進入審訊室看各種設備,長久的沉默加劇了尴尬,她隻能絞盡腦汁起了個話頭:“你一直跟在區長身邊,和AEIT成員不熟悉嗎?”
諸承文:“他們不會呆在辦公室裡,不是出外勤就是休假,我們一般見不到面。”
“哦。”豐鴿看了看手環,“快到中午了,我帶你去樓下食堂吃飯?還是你有别的約會?”
“就去樓下吧。”諸承文朝她笑。
笑什麼笑,難道不知道自己笑起來很呆嗎?
豐鴿有些惱羞成怒地在内心腹诽,臉上則是另一幅殷勤面孔:“那你想吃什麼?”
“都行,按你想吃的來。”
……
今天格外的奇怪,他們上的電梯都是空的,狹窄的空間裡隻有她們兩個人,沉默震耳欲聾,每下一層豐鴿都祈禱有人進來,然而結果是雖然每層都停,但一個人毛都沒有。
豐鴿要崩潰了。
到了樓下食堂才了解了原因。
以往鬧哄哄的食堂現在都變得很安靜,所有人都在看着大屏上直播的獨立新聞社報道的新聞。
“今日早十點潮海路發生暴力事件,稽查隊用噴火槍武裝鎮壓,下面是無人機為我們轉播的畫面……”
無人機拍攝的畫面放大,以往熱鬧的海潮路變得蕭瑟無比,入口處堵着一支小隊,拿着噴火槍來對待那些向他們沖過來的“恐怖分子”,特制的高溫火焰熊熊燃燒,很快就剩一堆黑骨。
這個場景,簡直像是在屠殺,不,是虐殺。
忽然間,直升機出現黃響嚴肅的臉,然後信号便顯示“error”。
顯然,是被人打掉了。
食堂裡的人這才松一口氣,有人吐槽:“隻是暴力團夥而已,帶回來私下處理不行嗎,非得弄得人盡皆知。”
“别胡說,你沒聽見剛才他們都叫AEIT支援了,這些人肯定不是普通的武裝分子。”
“那用消音槍不行麼,用火燒視覺沖擊力也太強了……”
“……”
嘁嘁喳喳的讨論此起彼伏,豐鴿也趕緊帶着諸承文去打飯。
諸承文道:“你看見了嗎?火焰裡的蟲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