突發奇想跑來料理室，泷島祁一個人在偌大的教室裡，哼個歌都會因為甯靜與空曠産生回音。

“祁醬？”

“……安利老師？”

很顯然，在這個連條魚都懶得躍出水面的深夜，在初等部料理室遇見安利留卡斯，是一件非常意外的事情。

安利老師穿着西裝，微笑着走近料理台：“這麼晚不睡在做什麼？”

“茶凍？”

“是紅茶凍。”泷島祁指了指料理台，反問安利留卡斯，“配牛奶很好喝的，要嘗嘗嗎？”

泷島祁倒是沒問安利老師為什麼會出現在這，作為這所學校的股東兼在職老師，他就是想半夜把料理室鏟平重建，都是有可能的。

熟練地加熱牛奶，切冷卻好的茶凍，将二者在杯子中混合，再撒上一點細碎略帶甜味的玫瑰碎。

像往常在泷島家無數次那樣，安利留卡斯在泷島祁制作的過程當中，就已經自然地站在她身後，看着她制作。

即使這道甜品……很簡單。

接過泷島祁遞過來的杯子，安利留卡斯沒急着喝。溫熱的牛奶透過杯子傳遞出熱量，奶香四溢。他撚起泷島祁放在裡面的吸管，輕輕攪拌着。

泷島祁做了兩份，自己的她早已喝了一大口。安利老師來的剛巧，正巧趕上茶凍剛剛冷卻好。

隻是……她确實相信，安利留卡斯是在晚歸的途中看見亮着燈的料理室，心血來潮才走了進來，看見是她才出生靠近。

但歸根結底，是晚歸的原因。

“老師看起來很苦惱呢？”她收拾着料理台，狀作不經意地問：“不能是擔心兩天後的完美糕點比賽，我的作品太難入口吧？”

安利留卡斯沒有說話，隻是喝了一口牛奶。奶凍有韌勁，但也極易破碎，混合着牛奶，帶着淡淡的茶香與甜意。

安利留卡斯沒說，泷島祁也懶得多問。她沉默着收拾着料理台，一時間，料理室裡隻餘下流水聲與器皿碰撞的聲音。

和片刻後揉着惺忪睡眼的紅茶說話聲：“……祁……要回去了嗎？”

“是哦……”泷島祁擦幹雙手的水，微笑着輕點了她的腦袋，“對不起，茶凍吃完了，你和牛奶的明天再做好不好？”

原本就沒做多少，分給安利留卡斯之後，隻剩下一人份。剛剛牛奶和紅茶沒醒，泷島祁也沒給她們留。

“好……”紅茶沒有在意，下意識在她手指上蹭了蹭，又滿臉困倦地飛回泷島祁的口袋裡。

一旁的安利留卡斯有些意外地聽着泷島祁和紅茶的對話，放下杯子，開口問道：“你的甜點精靈？”

“嗯，有兩個。”

泷島祁把一旁的器具擺好，回到安利留卡斯面前。果然，對方的眸子裡是一如往常常見的欣賞和肯定。他微笑着，再一次肯定了泷島祁的能力。

“安利老師。”

今晚隻有泷島祁和安利留卡斯兩個人，她一直以來想問的問題……

“完美糕點初等部決賽之後，如果我們赢了，可以問安利老師一個問題嗎？”

安利留卡斯愣在原地。

他仔細看着泷島祁的眼睛，對方眸子裡一如往常般笃定。泷島家大小姐，有屬于大小姐的傲氣與能力。她想要的東西，會直白又坦蕩地去争取。

這正是安利留卡斯放心去誇贊她的原因，她優秀如斯，更是從不覺得“安利留卡斯的肯定”有多麼特别，跟他學習隻是一種選擇，而不是一種殊榮，她最終所追求的，也絕不是獲得“安利留卡斯的認可”。

因為不在乎嗎？因為在她看來，安利留卡斯跟她任何一個家教老師除卻學科差異，其餘并無不同。

那麼如今……有為什麼要一個問題的承諾呢？

“不用。”安利留卡斯微笑着搖了搖頭，在大小姐意外的眸子裡，鮮少地産生了一些微妙的快樂。

看，永遠情緒穩定的大小姐，也會有這樣錯愕的表情呢。

“你現在就可以問。”

安利留卡斯重新端起杯子，喝了一口牛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