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影長六尺,而樹枝高八尺。" 她蘸着葡萄酒在桌上畫下三角形,"現在派人去量金字塔的影子——"
"——就能算出高度!"拉美西斯(基努)猛地站起,紅袍掃翻蜜餞無花果盤。他的眼神像發現尼羅河新支流般熾熱。
夏爾繼續說台詞:"當然,如果貴國連相似三角形都不懂..."她故意用赫梯語說,"我可以畫些可愛的圖畫來解釋。"
全場哄笑。赫梯使者臉色鐵青。
貝托魯奇相當滿意這條戲,甚至讓他們一條過了。這個老狐狸在片場摸着下巴,眼中是掩不住的得意——基努是早就定好的,真正的意外之喜是夏爾·蘭林的表現,怪不得溫格敢給夏爾這個新人做擔保,這女孩确實有一股天生的氣勢,或者說——星光。
夏爾·蘭林、瑞凡·菲尼克斯、基努·裡維斯之間的關系貝托魯奇是後來知道的。他當初幫一把夏爾純粹是因為孫女是夏爾的粉絲,禁不住孫女的央求才出手的。現在貝托魯奇的心思已經不怎麼純粹,他準備好好利用一把這三個人之間的糾葛好給電影造勢——酒香也怕巷子深,這個浸淫好萊塢多年的老狐狸深谙此道。
收工時已是深夜。夏爾站在酒店陽台,金發在月光下像融化的黃金。基努拿着兩瓶椰棗啤酒走過來,發現她正對着月亮發呆。
"是在想瑞凡嗎?"基努遞過酒瓶。
夏爾冷笑了一聲,直接接過啤酒:"現在我是奈菲爾塔麗。" 她灌了口啤酒,"而奈菲爾塔麗不認識什麼瑞凡·菲尼克斯。"
遠處,金字塔的燈光秀在夜空中投射出巨大的荷魯斯之眼。基努忽然想起劇本最後一幕——
拉美西斯在神廟刻下:"她不是消失,隻是回到了衆神居住的神殿。
1992年5月,《愛情哪有什麼道理》(The Thing Called Love)的片場彌漫着低氣壓。
瑞凡·菲尼克斯終于振作起來,刮了胡子,換下那件穿了三個月的法蘭絨襯衫,穿上劇組準備的牛仔外套——飾演一個落魄的鄉村歌手詹姆斯·懷特。化妝師試圖用遮瑕膏蓋住他眼下的青黑,卻被他揮手擋開。
"就這樣吧,"他看着鏡子,"反正角色也是個醉鬼。"
導演彼得·博格丹諾維奇歎了口氣,沒再堅持。
女主角薩曼莎·瑪西斯對這個金發美少年心生憐憫。被夏爾·蘭林甩了而已,這沒什麼大不了。大家都知道瑞凡小時候過得是苦日子,不過抽兩口大麻,她夏爾·蘭林為什麼不能體諒男朋友的憂愁呢?
一天早上,她拿着兩杯咖啡走到瑞凡的面前:"我看到你的吉他彈得很棒"
瑞凡正調試一把做舊的馬丁吉他——那是夏爾去年送他的生日禮物。他頭也不擡:"拍完這部戲,我就再也不彈了。"
"因為夏爾?她不值得你為她這麼做。他們都說夏爾是個水性楊花的b——"
瑞凡猛然看向她,眼神中兇光畢露,讓薩曼莎吓得說不出來話。可随即他的眼神又黯淡下去,道:“你懂什麼……″
收工後的淩晨兩點,狗仔們心滿意足地拍到瑞凡在片場的電話亭投币。
他撥了11次同一個号碼(《人物》雜志推測是夏爾的私人電話),每次都在響鈴三聲後挂斷。最後他把話筒砸向玻璃,指關節的血在透明隔闆上擦出猩紅的蛇形軌迹。
這一幕被《國家問詢報》寫成:
"破碎的心!瑞凡·菲尼克斯深夜崩潰,緻電'惡女'夏爾遭拒!"
事實上,電話從未接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