聊着聊着班級裡的人也來的越來越多了，作為蘇聞折的前桌，黃沐冉最終踩着六點半的點坐到了座位上。

還沒和假期許久未見的朋友碰個拳維持一下感情，他就先公布了一個噩耗。

“抄作業的記得收着點，我剛才來的時候看到卷毛王去辦公室了，估計等一會就來了！”

因為之前高二四班的班主任燙頭發把發型燙壞了，所以卷毛王就這樣流傳了起來。

剛才還鬧騰的班級立馬就把聲音壓了下去，而蘇聞折也在一群人的傳遞中拿到了自己完完整整的數學作業，他從桌洞裡拿出三張練習用的白紙，微微彎腰看着小凳子上的蘇粥粥。

“粥粥，沒事就先把昨天背的詞語默寫一遍給我看，默完了自己放上來就可以，不許出聲。”

本來還在開心吃糖的蘇粥粥停止了嘴裡的動作，然後很不開心地從蘇聞折那裡接過自己的練習紙。

果然像黃沐冉說的那樣，卷毛王悄無聲息地從後門進來，把自己的水杯放到辦公桌旁邊，看着面前一個假期沒見的皮猴們。

“你們誰又通風報信啦？早上居然這麼安靜。”

說完她就往蘇聞折的方向走。

見卷毛王走到了自己的旁邊，蘇聞折很小聲說了一句：“老師早。”旁邊的蘇粥粥跟着蘇聞折也說了一句：“老師早上好。”

卷毛王看到蘇粥粥坐在自己的小凳子旁邊，伸手揉了揉她的腦袋，柔聲說：“你就是蘇聞洲吧？你也早啊，有什麼不舒服的一定要找老師或者找你哥哥。”

蘇粥粥嗯了一聲，但卷毛王過來不是來找蘇聞折的，她輕拍了一下蘇聞折的肩膀，然後小聲地和背後的程橙說話，大概的内容就是把今天的課表先寫到黑闆上。

程橙點了點頭，站起來組織現在到教室的同學把手機放到教室後面的手機櫃裡，自己則拿着卷毛王的手機，朝着講台走，把課程表的地方擦了一下，認認真真地把今天的課表寫上去。

蘇聞折放完手機擡頭看，今天的第一節課，不是語文也不是英語，而是生物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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沒有晨測的早自習比較無聊，蘇聞折也陸陸續續把自己的作業拿了回來，等看完生物選修二的教材後，低頭看了一眼拿着筆趴在紙張上睡覺的蘇粥粥。

果然，什麼不可能困都是小丫頭的理由，實際上已經困得不行了。

高中部和小學部的時間不一樣，上學期蘇聞折每次打電話叫蘇粥粥下樓坐校車的時候她都才起床，和她商量最後還吵起來，最後蘇粥粥就說自己可以和蘇聞折一起去上學。

可能是凳子不太舒服，蘇粥粥迷迷糊糊起來了一下，然後丢掉手上的筆，轉而趴在蘇聞折的腿上睡覺。

睡着的人總是下意識地找讓自己舒服的位置，蘇聞折忍着沒捏她的臉，再擡頭就對上了程橙羨慕的眼神。

“？”

怕吵醒蘇粥粥，程橙接收到蘇聞折的無語訊号後，飛快地找了一張紙在上面寫字。

“也沒人告訴我有個妹妹這麼好。”

蘇聞折看了之後很開心地拿起一張練習紙，寫下回怼他的話。

“你去把你姑姑家的小妹抱過來不就好了？”

[那不行，那小丫頭沒有粥粥可愛。]

接着程橙想了想，和蘇聞折開了一個玩笑：

[想從你家的馬桶出來，然後深更半夜把你妹偷走。]

蘇聞折面無表情地給他回了一個紙條：

[滾。]

兩個人這麼交流着，前桌的黃沐冉剛轉身過來就被蘇聞折拿紙晃了一下。

于是三個人就這麼拿着自己的練習紙交流了一節早自習。

[冉：怎麼突然用這麼原始的方式交流了？]

[程：粥粥睡着了，吵醒她我們都得被哲哲胖揍。]

[冉：行。]

[折：你轉過來想說什麼？]

[冉：沒什麼，就是昨天不是沒和你們一起出去嗎？想着問問你們有沒有想喝的小甜水，我請客。]

[程：這樣啊，可以可以，咱們這群人裡，我最熟悉大家了。]

左後方的白一看他們三個這麼無聊又開心地聊了半節早自習，伸手戳了一下旁邊的程橙，程橙本來還在寫着飲料的名字，被這麼戳了一下，手裡的筆直接飛了出去。

白一覺得他這個人莫名其妙的，剛想問怎麼了，程橙就把手裡的紙條遞了過來。

原來是在寫她們要喝什麼飲料……白一想了一下，在魏萍萍和楊素素的空白處寫下了冰紅茶和青提果茶，仔細想了想後在自己的名字後面寫下了西柚茉莉。

拿到紙張後，程橙大筆一揮全都寫完後展示給黃沐冉看。

看到所有飲料名稱後，黃沐冉看了一眼蘇聞折，然後再看了一眼坐在程橙背後的白一，輕輕地點了一下頭。

老老實實趴在蘇聞折腿上的蘇粥粥動了一下，搭在他腿上的手抓了一把，蘇聞折還以為怎麼了，低頭一看小丫頭并沒有要醒的意思。

結束了這件事，程橙繼續在紙上和黃沐冉聊天，聊得是關于對門六班将轉過來的兩名牛逼曆史生。

[冉：你别說，早上路過辦公室，好像确實聽到裡面有兩個男生的聲音。]

像是對應着這個話題，對門的六班突然熱鬧了起來，動靜吸引了不少早自習無聊的學生，蘇聞折深知自己就算探頭也不能從窗戶外看到什麼，本來還想等前方的董禮澄傳話，誰知道他直接喊了一句“我去”。

然後他特别激動地轉過頭小聲地對蘇聞折說：“六班好像這學期新來了兩個帥哥！”

還沒等繼續說下去，卷毛王的死亡目光就定格在他身上，在後門看着他說：“董禮澄，早自習說小話呢？”

“沒有啊老師，你冤枉我！”

卷毛王走到後邊自己的辦公桌坐下，程橙和黃沐冉轉回去，從原始的紙張對話，進化成了抛紙條對話。

接到程橙的紙條，蘇聞折才看清上面的字，六班的掌聲也響了起來。

[程：我剛才看到了一點點，轉過來的其中一個帥哥，有點像昨天見到的那個。]

蘇聞折擡頭看向窗外。

曾欲休單肩背着書包，穿着和他們一樣的白色和墨藍色相搭的校服，坐在他們班靠走廊的窗戶邊。

像是感覺到了蘇聞折的目光，他轉頭。

兩個人就這麼對上了視線。

紅色校徽和白色磚瓦組成的教學樓外起了一陣微風，翠綠色的竹林剛經過了一陣寒冬，暖陽在竹葉上舞動，一同敲打着教室的窗戶，欣然期待遲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