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蘭和迎春的花苞抵過冬寒，在遲春不斷變化的氣溫下冒出了花苞。

在大課間操鈴聲之前響起的是眼保健操，蘇聞折提前就和程橙打好了招呼，在辦理的同學閉眼時從後門流量也出去。

鈴聲掩蓋了他的腳步聲，剛走下去一半樓梯，他腳步一頓，忽然想到了什麼回頭看向樓上。

出來的時候沒看到曾欲休。

作為轉校生的曾欲休當然不知道演講前要先去和老師核對流程。

有一種名為抛棄朋友的感覺從蘇聞折心頭湧上來，身體先一步反應向剛才走過的樓梯踏上了一步。

很快蘇聞折又覺得這種小事六班的生活委員應該有和對方說，自己上去會不會多此一舉，不過又想起昨天兩個人的聊天内容，雖然又無聊又尴尬，但對方看上去真的對演講的事情一無所知。

就上去看一眼。

蘇聞折這麼想，一步并兩個台階，很快就走到六班門口。

他沒去門口偷看，而是走向那個和他正對着的走廊窗戶。

兩個人都坐在靠走廊窗戶的牆邊，不需要太大的動作，一垂眸就能看到對方在不在座位上。

看到那個被楊素素稱作“帥沒邊”的綠燈班服正在老老實實按揉四白穴。

搭配上曾欲休不怎麼好的表情，這場景實在是有點好笑，蘇聞折伸手拉開了那扇窗戶，語氣中帶着笑意說：“喂，眼保健.操.你做得這麼認真啊？”

曾欲休沒有擡頭，繼續做着眼保健操，反倒是在講台上監督的六班班長看到了趴在走廊窗戶上的蘇聞折。

“走廊裡的蘇同學，能不能不要因為你打擾我們班的眼保健操而讓我們班扣分？”

被點名的蘇同學把目光轉到她的身上，解釋道：“我沒有打擾你們班，我隻是來叫這位曾同學去找老師。”

這種通知誰去演講的事情一般都交給班級裡的生活委員，六班的生活委員把手放下，很抱歉地說：“不好意思啊，我沒有曾欲休同學的聯系方式……昨天回到家也忘了……”

知道現在有點耽誤事，六班班長很快就放曾欲休出去喝蘇聞折彙合。

蘇聞折走在他旁邊，好奇地問：“你怎麼不加你們班生活委員的聯系方式？”

“不熟。”曾欲休的回答非常簡潔明練。

“那跟我就熟了？”

曾欲休轉頭看了看他，回答了他四個字：“半生半熟。”

蘇聞折想了想，這個問題換做他自己回答，或許也是這個答案。

走廊裡回蕩着廣播裡眼保健操的音樂，蓋掉兩個男孩子的腳步聲，其中也有不認真做操的同學向窗外看，隻能看到一紅一綠的高個背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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開學考點評這種無聊的活動不知道是哪一個年級主任提起的，陰差陽錯之下，那屆的一個班好像因為這個活動受到了鼓舞，高考全都超常發揮考出了非常好的成績。

後來确定這個活動會刺激部分學生好好學習，也就流傳了下來。

蘇聞折帶着曾欲休走到操場的演講台附近，演講台上已經拉起了這次演講的幕布，三個年級主任正在聊事情，在他們身後還有兩個不同年級的同學。

是的，這個演講需要每個年級的第一上台上演講。

這次高一年級組開學考的第一是個女孩子，看面前的兩個學長都沒有帶演講稿過來，些許好奇地問：“蘇學長，你們都不勇上台前在熟悉一下演講稿嗎？”

高三年級組的學長笑着看向他們：“你應該看過他上學期的所有演講吧，哪怕是詩朗誦這種環節，他不是一直都沒有帶演講稿嗎？”

女孩子非常震驚，用手上的演講稿擋着自己的臉，支支吾吾地說：“我，我還以為……是蘇學長在幕布後面練習了……”

蘇聞折笑了笑，看向高三組的學長問道：“季學長，好久不見啊。”

看蘇聞折身邊的曾欲休有些好奇，季學長解釋說，從蘇聞折入學開始，一有這種大型活動，他都會被年級主任喊去演講，兩個人經常在後台碰到，一次兩次之後就熟悉了。

說到演講，季學長的眉眼彎彎，語氣很是柔和，對曾欲休說：“這位新同學看着也沒有帶演講稿哦。”

“？”曾欲休很疑惑地看着他，回答道：“這種東西不是看一眼就能記住的嗎？”

回答得無敵又無所謂。

小學妹的表情更震驚了些，季學長表情有那麼一瞬間的松動，想了半天也沒想好怎麼開口回答他的話。

好在這時三個年級主任已經确定地差不多喊他們來過一遍大概的流程，季學長和小學妹這才難逃一劫。

聽着三個年級主任在前面說話，季學長在心裡悄悄嘀咕着。

原本以為蘇聞折夠厲害了，現在又來了一個逆天的，下一屆的學弟都這麼厲害嗎……果然還是老了。

操場上的音樂從眼保健操換成了大課間操的音樂，很安靜的樓層開始變得吵鬧起來，陸陸續續有同學從一樓大廳跑出來。

體育老師依舊拿着他的麥克，站在演講台面前喊話。

“各班兩列縱隊站在自己班級的位置，今天上午間操進行開學考點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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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次開學考點評的主題是——初春迎暖。

三位年級主任作為本次點評活動的主持人站在台上發表對此次開學考的點評，劉主任作為高二的年級主任，第一次在點評活動上多說了很多話。

“對這次整個高二年級組的開學考，我非常開心啊，除了我高一一直在誇獎的蘇聞折同學，大家也看到了新的面孔，隻不過年級組老師也沒有想到，理科和文科的第一竟然同分并列，這在之前也是非常少見的情況，為此，我要把高一第一學期和大家說的話再說一遍。”

“無論同學是選擇理科還是文科，你都有足以閃光的點。”

操場響起陣陣掌聲，仿佛真的被這番講話感動到了。

在掌聲裡，四位優秀學生代表上台，整個高二年級組變得吵鬧起來。

蘇聞折和曾欲休站在小學妹和季學長中間，兩個帶着稿件的白紙中間是兩個無雙手空空卻又無比輕松的少年，一紅一綠的班服都充滿了别樣的意味。

紅色班服：沒錯，我們就是這麼厲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