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欲休在角落裡思考半天才慢慢開口說：“直覺，你自己沒注意你朋友看那個女生的眼光跟看你不一樣？”

“？”

關于這方面，曾欲休看到的周圍人太多，很熟悉同類人眼中的意思，蘇聞折确實要承認他不如曾欲休。

“他看向你的時候，帶着一絲信任和欣賞；在看向董禮澄的時候，嗯……跟你看董禮澄差不多。”說到這蘇聞折大概知道為什麼曾欲休沉默了半天沒說話。

“看向那幾個女生和你們班班長的時候都大差不差，很紳士有禮貌，但是唯獨在看向白一的時候，很不一樣。”曾欲休低下眼眸，最後總結：“所以我是覺得，他應該是喜歡那個女生。”

既然喜歡，自然會更加關注一些。

蘇聞折點點頭，和自己的猜想差不多，他撓撓頭，語氣裡帶着抱怨小聲說：“我怎麼才發現呢？”

曾欲休看向他。

接收到曾欲休眼神中的疑惑，蘇聞折解釋道：“如果早點知道的話，可以試着撮合一下，給他們多點機會。”

“這個早知道倒不如不知道。”曾欲休點評道。

以為他是在說尊重已發生過的事情，蘇聞折點了點頭，拍了拍膝蓋上的灰站起來，深黑色的眼眸看向旁邊的人：“走吧，體育課在教學樓待太長時間被發現容易被罰。”

曾欲休起身，剛擡腳準備走背後就響起透過窗戶傳到他們班的聲音。

“蘇聞折，你在這裡幹什麼呢！”

卷毛王拿着手上的紅色水杯，一臉“怎麼闖禍的又是你”看向蘇聞折。

“哈哈，老師好……”

.

待在學校似乎注意不到時間的流逝，說不完的八卦和做不完的試題是他們的日常。

“聽說這次考試是六校聯考？”

“是啊，不過應該難度不高。”

“那話可不能這麼說，一中不是最近在吹有幾個很不錯的學生拿了競賽的一等獎嗎？”

“拿一等獎不是因為咱們學校不參賽嗎？”

“先不說這個，我還真好奇這次考試的題怎麼樣。”

“有道理，這次題應該會創新吧？老式題目做着太沒意思了。”

晚自習時間，卷毛王因廣播召集老師開會不在班級，程橙雖然是班長，但隻要班級裡聲音不大他還是願意睜一眼閉一隻眼的。

“你們小聲點昂，有巡查老師。”

蘇聞折轉着筆，手上這道數學幾何題他另畫了幾條輔助線還是沒什麼思緒，擡頭看向窗戶外的走廊。

對面六班這節晚自習留了任務填寫默寫卷子，所有人都低頭寫着手上的卷子，不知道誰提議開窗戶換換氣，班長也就出聲讓曾欲休開了走廊的窗戶。

此時兩面窗戶都大開，蘇聞折突然有了想法。

[連峰去天不盈尺，孤松倒挂倚絕壁。]

曾欲休剛将這句古文填上，下一秒一個紙團就落在了他的試卷上，他擡頭朝窗戶外面看去，蘇聞折現在躲了半張臉，眼神示意他将紙團打開。

【折：要不要傳紙條交流思路？】

蘇聞折在窗戶這邊觀察曾欲休的動靜，隻見對方盯了那個紙團幾秒，然後随手将它放到了桌子側面。

那是曾欲休挂在桌邊的垃圾袋。

做完這些，曾欲休繼續拿筆寫着手上的文言文默寫，整張必背默寫卷将要寫完，他并不想搭理蘇聞折。

結果蘇聞折的紙團丢了一個又一個。

【折：怎麼不搭理我？】

【折：你再不搭理我就丢死你。】

【空白】

【鬼臉表情】

【白藍色招财貓簡筆畫】

這紙團簡直不顧曾欲休的死活，被丢得煩了，曾欲休從桌洞裡拿出自己的便利貼，在上面寫了一句話後看了眼兩個窗戶的距離，丢了過去。

【再打擾我默寫我就把你剛才丢的紙團全給你丢回去。】

對面仿佛知道自己闖禍了，在曾欲休寫完默寫卷之前再也沒丢過來一個紙團。

曾欲休默寫很快，等他寫完習慣性看整張試卷，試卷上方是他拆開的紙團，就着一眼，曾欲休陷入了沉思。

他的字沒有蘇聞折的好看。

江塘之前評價過一句：“你這和他們說的小學生字體有區别嗎？”

現在兩個紙張上的字迹有了比較，蘇聞折的字更偏向潦草的好看，沒有拘束卻很有型，他的字就不一樣了。

也是很潦草沒拘束，就是連型也沒有的小學生字體。

再探頭看向窗外，牆面把他擋得死死的，不知道是不是蘇聞折有意為之，至少在他交卷之前都沒收到一個紙團。

臨近下課前五分鐘，紙團又落在了他的桌面。

【折：剛才給你丢紙條有了點思路，剛寫完，我向在你默寫的時候給你丢紙團表示深深的歉意，另外你知道我剛才在想什麼嗎？】

曾欲休這次回了他。

【Y：？】

窗口那邊沒有紙團丢過來，落在曾欲休桌面的是個小巧的紙飛機。

【折：期中要不要豪賭一場，輸了請吃小區樓外的那家“維唯燒烤”。】

下課鈴聲響起，曾欲休從座位上站起來，江塘剛落下筆問他去幹什麼，他輕飄飄回了一句：“去約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