藍允手裡的碗沒拿穩，發出刺耳的破碎聲，碎片劃過姚無秋的面龐，拉出一道血痕。

霆納丢過去一塊帕子：“你的臉破了，擦擦吧。”

“啊！二姐姐對不起！”藍允手忙腳亂去擦姚無秋的臉，“破相了……”

“沒有，過幾天就好了，不會留疤的。”姚無秋用帕子摁了摁傷口，“謝謝。”

小傷，霆納放下心：“于是我聯絡上水餘銀大人，我們在暗中尋找那截龍氣，找了許久一無所獲。既然找不到，和對方做交易是最好的選擇，我們商議後選擇用部分信息吊對方上鈎。”她摸了摸下巴，神情微妙，“大人她跟你們講了這部分嗎？”

幾人的頭面向瞿辰，瞿辰搖頭：“沒有。”

霆納把盆放好：“那我也不講了。”

應于心追問：“霆納姑娘，真的不能再透露一些嗎？”

“不方便。”

瞿辰問：“隻和我講可以嗎？”

“瞿姑娘，和你講，你回頭指定告訴她們了。不要為難我，水餘銀大人不和你講，也是有她的考慮在的。”

姚無秋止了臉上的血：“霆納姑娘，我們前來也是和你們說的龍氣跟神殼有關系，你講給我們聽，或許會有收獲呢？小允她是藍卷的女兒，她就是得到了一些消息，我們才會到白恒寨來的。”

霆納幹笑兩聲：“這樣吧，你們去勸水餘銀大人松口，我就告訴你們。除此之外，有一件事可以告訴你們，明月村那個地方我們沒去過，一是地圖不全，二是藍卷也在暗中留意我們的動向。”

天色漸晚，霆納嘴裡撬不出更多信息，五個人打道回府。她們回去前，霆納還問孟平蕪，能不能把她的偶人賣給她們，孟平蕪果斷拒絕了。

她們回屋後梳理了目前有的信息，藍卷當年盜走龍氣，不管她是用了什麼手段，在瞿辰的記憶裡有一場大火，死者目前所知的有一位。藍允是她的女兒，瞿辰的心情就複雜起來。

藍允不知道火災的事，瞿辰沒有在面上表露。血債血償，藍卷已經入土了，瞿星有沒有把這件事告訴寨中的人？她們如果知道這件事，藍允會不會有危險呢？這又是不小的問題。

“藍允。”

藍允在鋪被子，她們這段日子得打地鋪：“嗯？三姐姐，怎麼啦？”

母債子償，自古以來大部分人信奉的道理，藍允是實實在在受到好處的人。

瞿辰鋪好這邊，過去幫她鋪：“你在這裡的處境危險，和你母親有關系，你聽話，早點和吳大姐她們離開，不要多留。”

又提起這種話，藍允不想走，可是聽到和藍卷有關：“處境危險？是我姆媽她對這裡做過什麼其他不好的事嗎？”盜走龍氣縱然是不對的，可是也落不到危險的境地才是，“是因為龍氣嗎？我會努力找回來還給你們的。”

“不是，是另外的事，你聽我的話，早點走。”

藍允抿嘴，應于心的手搭上她的肩：“你聽我們的話先走，我們幫你查。”

藍允堅持不肯：“我是不會抛下你們走的，如果我姆媽真的做錯過什麼事，她犯下的過錯就由我來承擔吧。”

話音剛落，瞿星站在門口有一會兒了，她發出脫鞋的動靜，走了進來：“要你的命，你也甘願？”

門輕輕合上，瞿星帶了幾株安神的花回來插到瓶子裡。吳湘水等人聽到她們的對話，心提起，劍或許在某刻就要出鞘。

藍允看了看屋子裡的人，最後停留在瞿辰的面孔上，那張面孔上此刻洩露出幾絲瞿辰的心情。

“姐……”

“我是在問她，要你回話嗎？”瞿星的語氣淡淡的，話自有一種柔中的銳利。

瞿辰被兇了，神情一滞，妘伏是她的姐夫，她可以說是胳膊肘往外拐了。

藍允握住了瞿辰的手，頭猛地扭向瞿星那邊：“是，甘願的。”

好無畏的眼神，瞿星蹲下來整被子：“至少你現在不用死，我也不會來殺你。睡吧，今晚不會有危險的。”

瞿辰還要辯駁什麼，瞿星搖了搖頭，她不怪她。她走過去，摸了摸她的頭，她的妹妹早就長大了，她不是在這裡長大的，不仇恨是很正常的。藍允也是個可愛的孩子，突然對一個一無所知的孩子下手，有點良心的人都會猶豫的。

“姐姐，我們一起睡，好不好？”

“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