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戰争？”懷裡抱着一個洋娃娃，趴在榻榻米上晃悠着小腿看哥哥整理裝備的宇智波夏憐一臉茫然又迷惑地詢問，“尼醬，戰争是什麼呀？”

正跪坐在旁邊收拾行李的宇智波止水聞言，轉頭看向迷茫中透着一股天真的妹妹，沉默半晌後又展露出微笑，擡手朝她招了招。

于是女孩摟着娃娃原地翻滾一圈滾到哥哥腿邊又擡起腦袋枕在他有點硬邦邦的大腿上，十分乖巧地眨着眼睛等他回話。

“尼醬？”

宇智波止水輕輕撫摸着妹妹柔軟的小丸子頭。

這是今早他起床給她紮的，還拿了個草莓發夾幫她把劉海夾起來，将女孩那張目前雖稚嫩卻仍然能看出未來美貌的精緻臉龐完整地露在了燦爛陽光下。

“戰争嘛……其實就是打群架啦。”他笑着捏了捏妹妹軟乎乎又白嫩嫩的臉蛋，那副輕松自然的口吻就仿佛打仗隻是一件日常生活中随處可見的再普通不過的小事，根本不值得一提，“夏憐你不是也經常跟人打架嗎？和那個類似，頂多是把範圍從一個村子擴充到五個村子而已。”

“安心吧，沒什麼大不了的。”

宇智波夏憐恍然大悟，心中原本泛起的隐隐恐慌在對方的撫慰下消散，徹底放松身體，随即彎眸流露笑意，對自家的天才哥哥充滿信心。

“那尼醬肯定會赢的。”她搖頭晃腦地笃定，理所當然的态度好像這就是不容辯駁的真理，“因為哥哥是唯一能夠超越我的真正的第一天才嘛！哪怕是其他村子的天才也不可能是哥哥對手！”

——而她就是第二任絕世天才！同齡人中她所向無敵！連鼬都打不過她！

“……”然而這次對方卻奇異地沒有跟往常一樣笑着表示謙虛，反倒靜默了許久。

“哥哥？”沒能及時得到回應的宇智波夏憐奇怪地揚起小臉。

他依舊沉默着，沒有說話，僅僅擡手溫柔地繼續撫摸對殘酷無情的戰争一無所知的年幼妹妹。

直到女孩因自己長久的安靜而隐約生出不安，宇智波止水才露出溫和的微笑，柔聲安撫對方。

“是，我會赢的。”

收到保證的宇智波夏憐莫名松了口氣，直起身抱着兄長黏黏糊糊地親親，可等自己親完才想起還有一個必須要操心的哥哥。

“糟了！”她坐在親哥懷中縮成小小的一團，原先松懈惬意的表情忽然變得凝重嚴肅，“不擅長戰鬥的帶土哥怎麼辦？他會被欺負的！”

“要不然……我也跟着你們一塊去戰場吧。”宇智波夏憐嘿嘿哈哈地揮舞着拳頭鄭重道，“我打架可從來沒有輸過呢，我能保護好帶土哥，必要時也能支援哥哥和族長。”

“不，夏憐，你有這份心就可以了，帶土哥不是小孩子，他能夠保護好自己，況且還有水門大人與前輩們在，他不會有事的。”宇智波止水笑眯眯卻不容拒絕地摁下她的拳頭，“所以你不需要去戰場。”

……而我也不會允許你去戰場。

女孩鼓起腮幫子，稚嫩的臉滿是不甘：“但我想跟哥哥并肩作戰啊。”

“等我們的夏憐再長高一點先吧。”他笑着拍拍她小腦袋，“總會有機會的，不着急，哥哥也很期待未來與你的并肩作戰哦。”

宇智波夏憐的臉更鼓了，開始不滿地握拳捶打明顯是在敷衍自己的對方：“哥哥你就是不想讓我跟你一起嘛！讨厭！”

“沒有沒有，我說的是真話啦。”自知理虧的宇智波止水好脾氣地放任她捶打自己，不僅不反抗，還問她想要什麼伴手禮，“首飾？書？或者新武器？”

宇智波夏憐停下揍哥哥的手，歪過頭仔細思考，沉吟道：“恩……故事書吧。”

“想要哥哥回來給我講新的睡前故事。”

宇智波止水又摸摸她：“我會努力趕回來的。”

“哥哥要去幾天呢？”她低下頭，掰着手指按照兄長以前出任務時的最長期限心算，“兩三天嗎？”

“那我這次是要去火核爺爺家住還是琴子嬸嬸家住呢？啊，能去族長家住嗎？我喜歡美琴姨姨。”當然也想跟新認識的好朋友鼬多相處一段時間。

“美琴阿姨作為擁有三勾玉寫輪眼的精英上忍，是要跟着參戰的，族長家也隻有鼬一個人，而且……我也不知道這場戰争會持續多久。”宇智波止水猶豫了一會才斟酌着語句，小心翼翼地注視着她回答，“可能……要一兩年。”

宇智波夏憐愣住。

“一兩年？”她迷茫地重複，不太明白一兩年是什麼概念，可手卻本能地抓緊了對方衣服，緊緊的，不願松開，心髒砰砰亂跳，跳得又快又痛。

“嗚……”大概是漸漸理解了哥哥話内的意思，女孩眼裡慢慢蓄積了一汪淚水，仿佛浸潤在清澈水澤中的兩顆黑寶石，可憐得叫人忍不住為她心軟。

她抿緊嘴唇，吸着鼻子努力憋回眼底的淚水，然後猛地撞上哥哥胸膛死死地摟住他，将哭得有些紅紅的臉蛋埋起來不肯給别人看，想故作大方地同意，但哽咽抽泣的聲音卻把她的不舍暴露了個徹底。

“沒、沒關系，畢竟是任務嘛，作為忍者必須要完成任務……嗚嗚……我長大了，已經不是小孩子了，我是不會向哥哥哭鬧的……嗚……嗚哇哇哇——”

可惜最終還是沒能憋住嚎啕大哭了一頓。

哭得稀裡嘩啦的，眼淚亂流，還到處蹭來蹭去，蹭到男孩身上都弄髒了他衣領。

宇智波止水連忙将妹妹圈得更緊更牢，不斷地道歉哄人，什麼諾言都許出來了（就差把自己整個打包賣掉換錢給妹妹了）卻依舊沒能讓她停止半秒。

看夏憐低頭用手背抹淚哭得身子一抽一抽的，他心裡也揪得越來越疼，那張俊秀的面容上幾乎寫滿了愧疚與歉意，真是恨不得把任務都抛下，此生隻陪伴在妹妹身邊。

但不行。

族長的命令是絕對的，村子的命令是絕對的。

而為了守護好妹妹及村裡的大家，他就必須握緊刀刃上戰場殺敵，決不能讓敵人破壞掉這份來之不易的和平生活。

即使自己會因此離開夏憐眼睜睜地看着她哭泣，即使自己會奪取别人的性命打碎别人的幸福。

“……抱歉。”結尾，宇智波止水也隻能無力地扶住妹妹的肩膀，輕聲向她說對不起，“不原諒我也沒關系，夏憐，可這是哥哥不得不去完成的事情。”

“我不能抗拒，也不能退縮，更不能逃避。”

他擡起手撫上她的臉，明明是溫柔缱绻的語氣，内裡卻隐藏着刀鋒般冰冷殘酷的決絕殺意。

“為了你。”

——無論要付出多麼巨大的代價也在所不惜，隻要這一切都是為了你，為了宇智波和木葉。

“……嗯。”宇智波夏憐依然埋頭在他肩窩胡亂地又蹭了蹭，帶着濃濃的鼻音輕輕應聲，情緒終于穩定下來，隻是還有一點悶悶不樂。

“哥哥，我會等你回家的。”

“好。”摸摸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