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沉沉,窗外暴雨如注。
沉睡中的蘇墨瑾又做夢了。
他眉頭緊皺,也是這樣的大雨天,父親和姐姐屍骨未寒,他被一群黑衣人糾纏……
好冷。
無論他怎麼呼救,都沒有人來救他。
淚水混雜着雨水流了滿面。
朦朦胧胧間,耳邊傳來急切的呼聲——
“墨墨?墨墨?快醒醒……”
蘇墨瑾眼皮很沉,他這兩日疲累又受了寒,有些發燒,纖長的睫毛顫顫睜開,模糊看清夜色下的人影——是白潇。
雨太大了,破舊的房屋已經開始漏水,狂風一吹,甚至還有些恐怖的咯吱響聲。
“這裡不安全,我們先離開。”白潇急忙說着,伸手拉他起來。
她此時自己渾身濕透,因為不放心對方,半夜冒雨前來就看到這裡極其房屋危險的模樣。
蘇墨瑾渾身沒有力氣,大腦一片昏沉,隻順着對方的力道被拉下了床,剛落地腿一軟就要摔倒。
“小心!”白潇連忙将人一把抱進懷裡。
蘇墨瑾晚上睡覺隻穿了T恤和短褲,此時将人抱進懷裡,白潇隻覺得懷裡的人又香又軟。
她不可避免心神微窒,不過觸手滾燙的體溫隔着薄薄的衣衫傳來,讓她瞬間收斂心神,皺緊了眉,擔心道:“墨墨,你發燒了?”
蘇墨瑾迷迷糊糊說不出話來。
白潇不再耽誤時間,直接拿了一邊的外套将人裹上,随後打橫抱起蘇墨瑾就往外走。
又一陣狂風暴雨,破舊的大門被吹得晃來晃去,屋頂砸下來的瓦片零零散散落到地上發出響聲。
白潇緊了緊臂膀,抱着人大步往外走。
蘇墨瑾被護在一個溫暖有力的懷抱裡,外套隔絕了冰冷,環住他的臂膀帶來莫名堅實的安全感,驅散了夢裡的無助和恐慌……
蘇墨瑾有些恍惚開口,“白潇,你怎麼才來……”
喃喃的低語沒有以往的冰冷,軟糯的嗓音帶了些委屈般,仿佛抓着救命稻草一般讓人鼻酸。
白潇一愣,他從來沒有這樣和她說過話。原來這就是被他依賴的感覺麼?
一股酸脹感湧入喉頭,她心底又喜又酸。
白潇喉結動了動,連忙輕聲安撫道:“我在,别怕。”
蘇墨瑾其實喃喃說完就有些清醒了——沒用,晚了,來晚了……
他沒再說話,隻再次迷迷糊糊閉上眼靠在白潇懷裡昏睡了過去。
就在這時,屋頂一截斷裂的木頭突然砸了下來。
速度太快,白潇躲閃不及,隻能微微彎腰擋住懷裡的人。
“碰”的一聲,木頭砸在她背上,巨大的響聲砸得人心頭一顫。
白潇也被這股巨大的力道沖擊踉跄着半跪在了地上。她迅速一隻手撐住地面,另一隻手依舊緊緊護住懷裡的人。
後背火辣辣的刺痛,撐在地上的手指指甲都裂開外翻,但這些疼痛她都顧不上了,隻檢查了下确認懷裡的人沒有受到傷害。
房屋進的水越來越多,狂風幾乎掀翻了屋頂,看起來搖搖欲墜。
得快些離開這裡。